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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客气。我家大人一直都说,如今年轻一代虽人才济济,但真能让他觉得大有前途者不过一二,张大人便是其中之一呢。”
送走那位客人后,张廷重新回到了书房,呆呆得坐在桌前。书案上摊放着几张看来有些年月的白纸,纸上都写过字,字体青涩。
那是当年张廷刚开始学写字时候,那时候,还是萧然在年幼的张廷背后,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写下这些。
纸上都是他的名字,张廷,张廷,张廷。
先生,你写我名字那么多次,为何,却没有将我记在你心里?还是你不如我,如我这般,将你的名字写了千遍万遍,写到,刻印在了自己的心底呢?
你们根本不懂,什么仕途什么前程,如果得不到萧然……生,不如死。
书房的烛火亮了一个晚上,可第二天张廷终究没有再升堂。他不是笨蛋,那位大人出了名的六亲不认,这次会突然派了亲信跑来替萧然说清,会是真的“素不相识”?真把那人引到举了那把尚方宝剑过来听堂,那就真的什么也做不成了。
拾二和白府的几个管事去衙门问了好几次,既然暂时都不能定罪,能不能先把先生接回府里去?先生身子一直不好,他现在身上有伤牢里坏境又这么差,还请张大人通融。
可惜未能如愿。
隔了三天后,重新升堂。当萧然被拖到大堂上的时候他看见,几乎所有在梧州城认识的人都来了。白府的下人们、他曾经的学生、好友、清风斋几个熟悉的常来的书生和主顾,等等。灿星和冷风吟都来了,互相搀扶着站在人群的外围。
何如惠也来了,但她坐在堂下一张椅子上,萧然知道这是证人的位置。他趴伏在地上笑得苦涩,真的如此,他想尽己所能去保护去去弥补的,他们不仅不想要,或许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存在,便是碍事了吧?
再次的升堂,还是上次的那些话和推论,没有一会杀人凶手何三元也被提到堂上跪在萧然的身边。她开始说当时是如何在清风斋的小间里头受到萧然的蛊惑、听从了他的话去杀了蒋大勇,只是因为蒋大勇撞破过他和白烨的好事,还说,萧然答应过她,事成之后会带她离开梧州城,会去三元的老家和三元成亲。
接着何如惠开始梨花带雨哭诉,哭诉白烨待她如何冷淡无情,哭诉自己千里迢迢挺着个肚子来到梧州城,但萧然一直都在暗示白烨把她送回何家,甚至不愿让白烨见到他亲生孩子的出生。还说,白府上下都受了萧然的指使,一直都很排挤她还有她从何府带来的亲随。
“萧然,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姐姐!怎么对得起我还有我腹中的白家的孩儿!”
萧然沉默,这真正是一针见血。
萧然的沉默像是对之前所有指责和怀疑的默认,一时群情激奋,围观的乡民们都大声指责着萧然,连原本似乎还想替萧然求情的那些书生名绅等,都显露出犹豫的眼神。
就在这时,府衙外一匹白马飞驰而来,直直冲到门口马上人才一扯马缰,骏马猛地站起,惊到路人无数。马上的灰衣人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拍马鞍跃起,人影在众人头顶跃过落在堂内萧然身边,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白烨。
只见他发丝凌乱一脸疲惫,灰衣原本该是白色,只是沾染了不知多少的泥尘这才变成了如今的灰色。
他站在萧然的身边,先是定定看着躺在他身边的萧然,从他因血污凝结成一块一块的长发到他从腰部开始血肉模糊的身子,再回到萧然泛着苦笑的脸。他慢慢跪在萧然的身边,抱着他的头枕上自己的膝盖,用手指替他梳着纠结的长发。
“对不起,我来晚了。”
“相公!”何如惠突然见到白烨,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捏着手中帕子颤声道。
“堂下何人!”张廷虽然也被惊到,但立刻强自镇定一拍惊堂木喝道。
白烨没有理会他,兀自梳着萧然的头发,半响轻声道:“我是何人?白烨,我是白烨。”
他缓缓抬头,冷漠的双眼从张廷身上到周围挺着官杖的衙役一直到站在他身前瑟瑟发抖的何如惠,,嘴角扬起一抹笑。“敢问,萧然何罪?”
“教唆他人行凶杀人。”堂上张廷答道。
“理由?”
“……死者蒋大勇撞破萧然和你之间苟且之事,萧然心生歹念借故教唆何府婢女三元杀死蒋大勇,如今有证人何三元和你娘子何氏两人证词。”
“就因为,那蒋大勇知道了我和萧然的事情,萧然就要他死?哈哈……”白烨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