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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岸偎在他的胸前，不可思议的抬眸看他。蒋拿捋了捋她的长发，&ldo;那会儿我也算是他的得力助手，帮他做的事情最多。杨光，就是那回在泸川帮忙的那人，是我兄弟，也是白老大的手下。&rdo;九十年代末，泸川只是一个落后的小城，港口生意刚刚兴起，每天都是货轮轰鸣来来往往。那一年我国已有三十二万艘民用船只，白老大乘坐其中一辆货轮而来，集装箱里藏着弹药和枪支。他在泸川市嘉宁北区的港口登陆，从五人的小团伙，慢慢发展成几十人的小集团，包揽了泸川市嘉宁区内大大小小的歌舞厅和棋牌室的生意，同时开设地下赌场和宾馆，短短几年帮众遍布全区。蒋拿一边抚着姚岸的长发，一边说：&ldo;我高中毕业以后就跟着白老大混了，白老大的场子里有黄也有赌，我就给他打打下手，他对我也信任，一直在栽培我。直到他开始贩毒‐‐&rdo;蒋拿眯了眯眼，&ldo;这玩意儿是要人命的，我不想送死，为了自保，我就做了线人。&rdo;姚岸一愣，这与她当初的猜测截然不同。蒋拿继续说：&ldo;五年前，白老大最后被抓了，警方当场缴获了三十多公斤的冰毒，那会儿电视台里每天都有报道，泸川的第一个死刑，判得就是白老大。&rdo;杨光当时并没有参与这块，除去杨光等人，人人都遭殃，蒋拿便成为了众矢之的，他没有出现在事发现场，成功避开了陷阱。后来帮众打着替白老大报仇的旗号，对他下了追杀令。嘉宁区的码头和车站成天有人把守，离市的收费站附近也有人来回巡视，白老大入狱，群龙无首，旗下的各大营业场所有的被查封，有的易主，黄赌徒们无处可去，只能整天寻衅滋事，一时人心惶惶。新任市委书记早前就已下令成立专案组，要求对黑社会组织一网打尽，可还剩下最后一些消不清的余孽，使得蒋拿最终受害。蒋拿忆及此处，沉眸道：&ldo;那场火拼，死的死，伤的伤，杨光一直在暗地里帮我，可我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rdo;姚岸一怔，诧异的盯着蒋拿，脊背发凉，又听蒋拿低低道：&ldo;我差不多就快死了，浑身上下都是血，连我老娘都一定认不出我来，谁知道后来我被刑警大队的人救了。&rdo;蒋拿勾了勾唇：&ldo;真正的蒋楠，跟我一道死在了荒郊野外，他顶着我的名字下葬，我顶着他的名字活下来，重新办理身份证明，代替他入狱，两年半以后出来，再以蒋楠的身份办事儿‐‐&rdo;姚岸紧张的捏了捏拳，身子微颤，屏息难言，蒋拿轻轻开口：&ldo;再做一次线人，替刑警大队打工。&rdo;那头沈纶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灯火通明的马路上空空荡荡。天气终于入秋，凉风阵阵袭来。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摁了一下按钮，后车窗缓缓上升，沈纶哑声道：&ldo;不用关。&rdo;司机赶紧动作，又说：&ldo;沈老板，你醒了？&rdo;沈纶淡淡的应了一声，司机这才道：&ldo;沈老板，他们已经找到那个胖子了，就躲在士林镇。我们是把他交给派出所，还是……&rdo;沈纶掀开眼，思忖道：&ldo;蒋拿也在找他，把他交给蒋拿吧。&rdo;司机奇怪的看向后视镜，沈纶瞧见，了然勾唇：&ldo;就算我喜欢姚岸，也不能滥用私刑，我是正经商人，这种事情还是给蒋拿一个机会，别让他跟无头苍蝇似的。&rdo;司机应下，继续朝前方驶去，片刻后到达南江市，深夜的华灯溢彩与朴素小镇相异，男男女女携伴而行，车来车往。车子驶到市中心的&ldo;金格&rdo;会所门口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迎面而来，黑老大从车中出来，朝沈纶笑道：&ldo;这时间还真赶巧，走，我兄弟在楼上订了包房！&rdo;沈纶笑了笑，一边寒暄，一边走进&ldo;金格&rdo;。李山中路上的车流越来越少，归家的大货司机将车速提至最快，嚯嚯的急速驶离这条荒凉的柏油路。寂静中似能听见震动的心跳，紧张害怕和难以置信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心脏鼓动的仿佛要溢出喉咙。蒋拿贴近姚岸，低声问：&ldo;失望了？&rdo;姚岸张了张嘴，又见蒋拿笑道：&ldo;你原本猜我是谁？&rdo;姚岸这才开口，只是声音干涸似暴晒下的龟裂黄土：&ldo;警察，卧底。&rdo;或者是罪犯，掩藏的最深的罪犯。蒋拿笑出声来：&ldo;你看，你那会儿要是猜了，还得是我的！&rdo;说着，他重重地亲了姚岸两口，&ldo;你注定得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