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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来大哥先把脸擦擦。”
铁牛豪爽地一抹脸,带着半脸血继续说:“栓子这人吧生前是个搞医科的教授,天天带着学生解剖,最大的梦想就是死了以后能剖剖自己,所以有时候露个肠子掉个胃什么的,我们都习惯了。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刚刚僵尸跳把他肚子颠破了哈哈哈让你见笑了哈哈哈——”
我看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栓子站在他身后捂着肚子满脸羞愧。
我又问:“为什么你们要演丧尸?”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这还有为什么这不闲着无聊么。”
我想不行,我不能把智商匀在思考这种没有逻辑的回答上,于是捡了比较重要的问。
我问:“这里是哪里?”
铁牛答:“太平间。”
我深吸一口气,又问:“我怎么在这里?”
铁牛答:“噢,大春把你扛进来的时候跟我们交代过,说你刚生了孩子昏过去了,医院床位满了先把你丢这儿。”
我被这黑心医院的做法气昏了头,智商瞬间跌到负值,以至于迷迷糊糊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问:“……大春是谁?”
铁牛答:“噢,大春是我们这的护士头头,专管太平间,身材剽悍,作风勇猛,那外形,那气质,啧啧,跟人猿泰山似的……小弟你该不会对她有兴趣吧?哎呀听哥一句话: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人要惜命,知道不?你看哥都挂了,哥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听了保管没错……”
我打断他:“大哥你想多了我对她没兴趣。”
铁牛讪讪道:“没有?噢,那好,那好。”
我直起身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太平间的生活还是很和谐的。墙角有一拨人凑着打麻将,另一拨人打着扑克,还有一拨老头子聚在一起下棋。
“哈哈哈老子胡了!四喜碰碰和大吊杠开,翻四番,哈哈哈赢大了!”
“……我日我不活了……我儿子给我烧的一点纸钱都输完了……”
“你已经死了好么,认清现实吧。”
我指着远处那桌打得风生水起的麻将问道:“你们这居然还有麻将?”
铁牛翻了个白眼:“麻疯子么,就好这口,有人给他烧呢他不打干嘛。”
我无言以对,正感叹着太平间里多姿多彩的娱乐生活的时候,一个黑皮长脸的大婶护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我听见铁牛小声骂出一句:“操,黑面阎王李菊花来了。”
只见李菊花一进门先环顾一周,视线撇到我身上之后定格两秒,随后卷起一阵黑旋风飞奔过来。
“你谁啊你?新来的啊?名单上怎么没登记?”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铁牛就帮我解释了。
“哎哟菊花别生气别生气,他是活的还没死。这不刚生了孩子没床位么,被大春扛进来的。”
李菊花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层,果然无愧她黑面阎王的风范。
“生气什么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啊?你要端正态度,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她把铁牛怒斥一顿,随即又挑头转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呈幼儿坐姿乖乖坐好。
“那个谁,你!被丢在这儿也不知道出来报个备啊?混死人堆里开心啊?万一把你跟他们弄混了一起塞焚化炉里了,是你的责任还是医院的责任啊?啊?!你这不没事儿找事儿么!”
我一听大惊失色。操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医院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于是我咬牙切齿勃然大怒:“……是。您教训的是。”
李菊花翻了个白眼,粗鲁地把我一把推到一边,又对着后面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几坨人猛烈地开了火。
“后面一堆怎么麻将桌又支上了?我说过多少次太平间禁止赌博,你们都把这话当耳旁风是吧?陈狗蛋,你说这是第几次被我捉到了?还不快点上交!”
太平间一号赌神陈狗蛋垮着张脸惨兮兮地对李菊花哭诉:“菊花妹子啊,这都被你收了三副了,饶了我吧,再收我儿子估计都不惜得给我烧了……”
李菊花铁面无私赛包公,厉声呵斥道:“叫谁菊花妹子呢?有你这么攀亲戚的吗?破了规矩以后这太平间吃喝嫖赌样样行,那还了得?那要我们院长知道了,那还不第一个把我塞焚化炉啊?快交上来!还有旁边的扑克牌,别捂着了地上掉了张老K你当我瞎子啊?”
一群死人痛心疾首挥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