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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村都有禮堂,平日裡閒的時候,男女老少就聚在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將,逢年過節禮堂還有表演,基本都是村里自己組織的。
除夕這天林念一早就被喊起來貼春聯,鍾璟攬著她幾乎要滑下去的身體,一路哄著送到衛生間,給她點好牙膏,盯著她半眯半醒刷完牙,又拿毛巾給她洗臉,動作溫柔細緻,讓林念幾乎又要睡著。
「你來之前我都能睡到十一點的,就是因為你太勤快,每天跟著他們一個時間起床,這麼一對比,他們才覺得我太懶了。」
林念幽怨控訴他的惡行,把罪過全都推到他頭上。
鍾璟這些天已經習慣了背各種黑鍋,眼下正熟練地道歉,他總不能和林念一樣,天天睡到十一點多。
下面外婆在喊他們快點下去吃早飯,吃完早飯還要貼春聯。
林念換好衣服開門,發現鍾璟還等著自己。
她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
「轉過身去。」
這兒沒別人,鍾璟瞧了她一眼,確認她現在不是說夢話,聽話轉身。
林念眯了眯眼,似乎在瞄準他的背後。
後退兩步,而後一個箭步衝上去,輕輕一躍,跳到他背上。
鍾璟下意識撈住她被厚重睡褲包裹著的兩條腿,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下次提前說一聲,萬一我沒站穩怎麼辦?」他難得對她的行為表現出反對,溫和語氣裡帶了些責備。
林念兩手扒拉住身下人的肩膀,寬厚結實,讓人心安。
「我才不信,你背著我,怎麼會站不穩?」她拍拍手下的肩膀,示意他快點下樓。
是啊,他背上是林念,怎麼會站不穩。
鍾璟讓她抓緊自己,而後一步一階下樓梯。
林念看著他頸間白淨的皮膚,耳垂凝白,忽然惡向膽邊生。
她湊到鍾璟耳邊,試探著吹了口氣,見他沒什麼反應,心說果然得到就不珍惜了,之前湊近點耳根都能充血,脾氣上來,一口咬上去。
「林念!一大早你幹什麼呢?」
正當她對著鍾璟的耳朵以極輕的力度又撕又咬,眼見他大半張臉都紅透,準備功成身退的時候,被一大早就戰鬥力十足的外婆逮住。
於是早飯的時間,外公端著碗米粉,小薩叼著根骨頭,一老頭一大狗樂呵著站在院子裡,圍觀並排靠牆站著挨訓的兩位年輕人,津津有味。
「大清早的,喊你起個床,還得人背你下樓,我看你是皮癢了。」
皮癢的林念憋憋屈屈,旁邊還站著鍾璟呢,外婆就這麼無情地訓斥她,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就連小薩也咧著嘴傻笑。
「還有你,她要幹什麼你就隨著她?她哪天要去捅人你也給她遞刀子?」
老人家總喜歡把話往大了說,仿佛不論什麼事,都要考慮最壞的結果。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鍾璟想,他可能不僅會給她遞刀,還會幫她收拾乾淨案發現場,心甘情願給她頂罪。
但是眼下顯然不能這麼火上澆油。
外婆的怒火尚在燃燒。
他餘光瞄了眼林念,她正低著頭,委屈地扣手指頭。
日頭正好,像被三稜鏡折射四方,大方地散落人間,江市在南方,沒那麼冷,陽光打在人身上懶洋洋的——像極了林念這幾天的狀態。
這姑娘自由散漫,無邊無際,冷漠的外表下藏著幼稚又嬌氣的靈魂,真實而生動。
外婆似乎是說累了,她立馬笑得眉眼彎彎上前去說好話,像細碎春雨里的花朵。
——鍾璟幾乎是立刻意識到,他像一隻沒頭沒腦的野蜂,被困在花蕊中。見到這朵花最真實的內里。
他的世界,卻奇蹟般地,燃起星點火苗,深淵中開遍了簇簇鮮艷的花朵,映著烈焰。
早上雞飛狗跳的插曲過去,林念認認真真貼春聯,一轉頭就發現鍾璟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嘖,」林念放下手裡的漿糊桶,朝那邊挪了兩步,東張西望,確認兩邊沒人,這才趴在他耳邊。
「該幹活的時候咱們就認真幹活,不然待會兩位長官瞧見了又得挨訓。」
鍾璟難得無言一瞬,面前的人睫毛纖長,甜甜的氣息噴灑在他耳畔。
見他不說話,林念戳了戳他肩膀。
「彆氣了,外婆就是這樣,咱們上午把事都搞完了,下午找個地方,兩個人玩一下午。」
說完這話,尤嫌不夠似的朝他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