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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话时表情不变,但心里却是越发忧愁,其实这个消息,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禀报给皇帝,现在却被李坤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健忘之事,常人也会遇到,可李坤最近两年却越发频繁,便是进补也没有改善,只要是碰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太过要紧的,白面老人时常不会说破,以防李坤心郁。
得了答案,李坤又问了几句,眉头一皱:“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招惹邱言?邱言的才学,可是得了诸多印证,他乡试的时候,朕就看出其人不凡,怎么其他人就看不出来?”
王甫从这口气中,能看得出来,李坤对邱言依旧看好,对九韵就有了微词。
白面老人则道:“他们哪有官家这般的识人之能?”见李坤露出喜色,他亦开心。
说着说着,李坤又问张牟:“九韵斋主现在如何了?你说他论道输了,是被人抬着离开的,现在情形如何?”
那张牟回道:“九韵斋主昏过去后,就被学生们接走,回到书斋,接连找了城里有名的医生,却没有起色,这会正联系太医院的太医,约莫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请的过去。”
赵牟说到这里,注意到白面老人正在给自己使眼色,他一愣,跟着明白过来,是因为王甫在场。
皇城司的暗桩,可谓无孔不入,连大臣晚上在院子里宴请亲朋,请了什么人、吃了什么菜,几时开始、何时结束,都能探个一清二楚,被很多官员忌惮,时常被人弹劾,但作为皇帝的耳目,肯定不会废除,不然皇帝就真成了聋子、瞎子,只能靠朝廷官员的话语,去了解天下,做出判断。
从这个角度来说,官员与皇城司乃是敌对,王甫身为宰辅,是百官之首,听到为学士大夫被这般监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果然,其人此时已瞪大眼睛,面露怒意,转身对李坤道:“此事,臣定会上折子弹劾。”
李坤苦笑一声,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赵牟也是一惊,有心求饶,又怕说错了话,进退失据。
反倒是白面老人,微微摇头,不见异色,他心里清楚,事情发生在眼前,就算王甫并无追究之意,一样要做出这等姿态,事后也要上折子,否则就留人口实。
同样,白面老人的那个眼色也是一般,不然等皇帝回过味来,心里说不定会有疙瘩。
“也罢,你先下去吧。”末了,李坤摆摆手,让赵牟退下,又安抚了王甫一阵,最后则道,“刚才还盼着邱言不要再弄出动静,这下可好,他不光参与了儒释之论,连九韵斋主都被他给辩晕了。”
说到这里,他又对白面老人道:“这辩论昏厥。兴许是秩序反噬,等会让太医过去看看,再传朕的口谕,慰问一番。”
九韵斋主的地位、名声摆在那里,李坤身为人主,无论怎样都要有所表示,才能给天下做出表率,倡导正气。
王甫听了,却是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次辩论后。九韵斋主苦心经营的名声。是要毁于一旦了,连带着九韵书斋会如何,都不好说。
“和邱言论道,赢了没有好处。输了却损失不小。那九韵是有些饥不择食。失了常心,就算没有秩序反噬,念道退转之日也不远了。如今却成了邱言大儒路上的第一块磨刀石……”
王甫正想着,李坤已经走了过来。
“王卿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然要引得儒林哗然,再让邱言去地方上,难免惹人嫌话,依朕看,只能先让他在翰林院中任职,你若是有空,不妨去提点提点。”
“臣明白了。”王甫点点头,看出李坤是怕传出妒贤嫉能的名声,这位皇帝,还是很看重名声的。
只是,说到后来,李坤又露出恼怒之色:“不过,邱言虽然有才,但太会惹事,这才多长时间没注意他,又捅出了这等事端,翰林院中太过悠闲,须得给他找些事做才行!”
说着说着,他拍了下手:“是了,邱言念合兵家秩序,几次呈上兵策,显是对兵家事宜很是熟悉,那翰林书馆的兵阁,不是许久没人修编整理了么,正好让他过去,顺便也能学些东西。”
王甫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皇帝有心培养邱言,成为日后兵制革新的中坚,却也没有反对,就这么应下。
这次君前奏对,这才算是完毕。
………………
“嗯?”
回到家中的邱言,突感到气运、官气有了变化,念头一动,离卦一转,心中明了,知道并无大碍,就不再关心,转而体会从各处汇聚过来的民愿,以及那反馈过来的九韵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