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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晚,陈一凡站在人行天桥,车灯在的她的脚底下流动,树叶在风中一片一片的坠落,她才发现这座城市的夜晚原来是那样的颤抖。晃动的车灯把C城的天空都弄得慌慌张张的,月亮在寒风中喘息,天气是那样寒冷,就连汽车喇叭的声音也在寒冷中颤抖。寒风中人行道的窨井盖上伏着一个老女人,她把胸脯对着窨井盖上的小孔,她在用盖孔上冒出的一丝热气取暖,她的模样充满了对温暖的饥渴,她蜷缩在一团,好像恨不得能钻进窨井里面一样。此时此刻陈一凡觉得这座城市是那样的遥远和陌生,记忆中这座城市是如此有人情味,而现在到处都是冷漠和生疏,犹如那冰冷的窨井盖,盖孔冒出的一丝丝热气,刚刚一出来就在寒风中即刻便化为乌有。那老女人告诉陈一凡,她说她听见窨井里有火车的轰鸣声音,她说她把耳朵贴在这里有一天还听见了她儿子和丈夫的声音。一个醉汉走了过来,他偏偏倒倒,呜呜干嚎,然后他声嘶力竭地断断续续尖叫:我屁股后面长了尾巴我怕谁?你要拿刀砍我你就明说罢!你要什么你就明说罢!你要抢我的钱包你也明说罢!……,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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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水河轻轻地流淌,从来没有停止过,两岸出奇的静,划船的老蝈蝈在唱歌,他悠悠闲闲的梳理着他的胡子,为自己的歌声陶醉。小蔓蔓死后,老蝈蝈从此就患上失眠症,他不划船了,每天4点钟就起床在柳水河上放鸭子,老蝈蝈的鸭子在柳水河的芦苇丛里到处下蛋,陈一凡坐在老蝈蝈的船上划到芦苇丛里捡蛋,老蝈蝈每天在柳水河上唱歌。唱歌的时候老蝈蝈觉得很有些幸福。
白狼在岸边冲桌老蝈蝈和陈一凡叫,老蝈蝈说在叫我们回去了该吃饭了呢。白狼是一条纯种松狮犬,是那年小蔓蔓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来他家的,老蝈蝈说这是代替小蔓蔓来陪他的,就留下了。白狼忠厚老实,老蝈蝈在外面放鸭子白狼就看家,每到吃饭的时候,白狼就欢蹦乱跳的到岸边叫老蝈蝈回家做饭吃。陈一凡喜欢老蝈蝈家的那张老楠竹床,下乡时她就在这张床上睡了整整四年,这床老是让她闻到一股月亮的味道。陈一凡说老蝈蝈我喜欢你这张床,老蝈蝈说城里的弹簧床才好呢。我用弹簧床给你换,老蝈蝈说:“你疯!”。老蝈蝈的胡子奇怪的撅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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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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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明把女儿送到英国去了,回来后就能说满口的ok;yes了。今天他洒了很浓的香奈尔香水,几根梳得很整齐还打了发蜡的毛发下车时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硬硬地往脑后伸展,惨不忍睹。在酒吧门口他为陈一凡单彤艾萨萨拉开玻璃门,很有些绅士风度,单彤撇着嘴说李光明你不要这么酸了,你怎么做都不像是绅士,还是一副马车夫的德行。艾萨萨笑得在高跟鞋上七歪八到的。艾萨萨说李光明你公干出国就学会了吃药嫖妓,私事出国回来到像个绅士了,看来你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啊,李光明满嘴的okok,他说主要是给女儿做个榜样。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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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总是让人不想起床,窗外有人在使劲地按汽车喇叭,扰得陈一凡心烦。她起床在窗前看看,是王哲。王哲带着墨镜对陈一凡招手,这段时间王哲突然喜欢带墨镜,他好象特别不愿意谁看见他的眼睛,什么时候他都带着墨镜,墨镜镜片是圆形,这让他的头远远看去像是骷髅。王哲说一个朋友的朋友是北方有名的气功师,能预测未来,走啊,一起去见识见识。汽车在洒满薄雾的盘山公路上疾驶,这天王哲的车开得很野,简直就不是他平时里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把驾驶座的位置调整得离方向盘很远,然后往后躺着,陈一凡感觉他是睡在驾驶座开车,他的身子在陈一凡的脑后,这让陈一凡不得不回过头去和他说话,他说这样开车不累,而且很安全,有什么危险都不怕,因为离驾驶台很远,陈一凡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王哲的古龙香水让陈一凡晕忽,她想开开窗户透气,但是这古龙香水让她困倦得不能够睁开眼睛,她甚至不想移动自己,她晕晕忽忽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洞里,洞里五光十色,绚丽斑斓如同仙境 ,洞中空无一人,好长好长的洞,陈一凡一个人在里面走了很久,但是怎么一直也走不到尽头,后来她看见了洞口,然后她开始在洞里奔跑,终于要到洞口了,她看见一个老人在那里收票,他把她拦住,陈一凡说她想出去,老人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有票,最后洞门就被关住了……。
梧桐树下的探戈(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