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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但是不久我就从阿卡迪亚幼儿园开除出来。因为我还没有掌握解开和系上短裤纽扣的本领,而其他所有小学生已通过了这个教育中的难关。于是我上厕所总需要正在忙着做事的教师的帮助。在好几天碰上这种蠢事之后,我被送回了家,从此再也没有返回过。这样,我无奈地一直等到1900年9月快要6岁半时,才恢复上一年级。我的哥哥都在上学了,而我仍旧是个小毛孩,他们摆出一副叫人受不了的架势,使我急不可耐地希望重新开始上学。有一天我听到利昂抱怨他因排队时讲话而受到一些惩罚。“排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即使会带来惩罚,能在学校里排队该多好!
①奥玛尔·海亚姆(OmarKhayyám,1048…1122):阿拉伯诗人、数学家和天文学家。——译者②英语中,“合适的”(right)与该店名赖特(Wright)发音相同,所以作者认为“赖特式鞋”(WrightformShoes)是一语双关。——译者当我终于进入一年级后,我用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积极勤奋、年少有为的学生。我们既学单个字母,也学一些容易的单词,如必然要学到的bat(蝙蝠)、cat(猫)等等。单词都印在卡片上,教师向全班学生展示这些卡片,以便他们辨认。我学习单词十分出色,所以很快通过1A进入1B(当时每个年级分成两半,分别从9月和2月开始)。我的第一所学校是位于圣尼古拉大道和第123号街之间的第157小学。由于我们每天回家吃午餐,所以从学校到家庭一天来回走4次。圣尼古拉大道上已有了两匹马拉的有轨车,使我的步行不感到呆板冷清。其他城市来的人常常到纽约游玩,因为纽约是最后一个保留马拉交通工具的地方(当然还有许多有轨电车)。圣尼古拉大道的马拉有轨车实际上是最后保存的古老车辆。最终这种马拉有轨车服务一天只有一次(通常没有乘客),仅仅是“保留马拉车辆特许权”的一种姿态而已。
很早我就明白自己被排除在好孩子和优秀学生的行列之外,但是其他方面我没有受到什么重要影响。我身体健康,但是从年龄上看长得矮小,在体育运动方面远远落后于一般人。当时,好学生并非应当擅长体育运动。然而我得充分参加各项运动。我的运动量和别人一样多,只不过都做得不太好。因此我的自尊心不断受到伤害。由于我的动作不协调、不敏捷,我常常处境窘迫。我不是把东西掉下打碎,便是撞到东西上,把它们弄坏,有时候还撞伤自己。此外,我不可救药地心不在焉,不断陷入沉思或想入非非。因此我经常听到别人愤怒的喊声:“难道你没注意自己在做什么吗?”或者“为什么你不看看自己在往哪儿走!”
对这些诘问是不必回答的。如果我曾努力解释小孩子的头脑里总有许多新奇有趣的想法,这些想法妨碍他关注周围的现实世界,那么肯定人们会像年轻的约瑟夫的兄弟对待一位空想家那样对待我,而且也许我也理应得到那样的对待。
在家庭女教师休假的日子里,我们三个男孩可以自行其事。有一次我们决定到中央公园内去看小火车头,它牵引着小孩乘坐的车厢往返于第65号街和第五大道之间。(后来铁轨拆除了,原址变成了遛马场。)自然,我们步行了3英里多的路程。花上一两个小时观看机车的喷气以及小火车无数次兜圈子,总是那么津津有味,心旷神怡。当然我们不能当一回乘客,因为身边没有钱,可是这并没有使我们很扫兴。然后我们再要走很长的路回家。当我们到达褐色沙石建造的家,天已漆黑,人也精疲力竭了。我们稍微停留片刻以决定对策,因为我们猜想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严厉的惩罚正在等待我们。利昂是老大——虽然他只有9岁——名义上首先要对这件事承担责任,他自告奋勇第一个走到屋里去,我和维克多胆怯地在他的保护下跟进。事实上全家激动得发狂似地迎接三个回头浪子。不久前家里已经报警,绑架或意外事故等种种可怕的可能吓得母亲和佣人不知所措。
我记得利昂和维克多两个被痛打了一顿,而我——年纪最小,并且大人推测是两个哥哥的驯服工具——事实上避免了责打之苦。在家庭长幼级别中地位低下的人倒占了便宜。
在那些遥远的年代,像中央公园里一样的小火车头常常拖曳着高架火车。它们一阵长鸣,咔嚓咔嚓地从我们头上驶过,在冬天的晚上我们还可看到火车的炉火和火光。后来高架火车电气化了,我们仍看到一批这样的小蒸汽机车沿着铁轨集中地排列在稍稍隆起的场地上。最后它们被卖掉而销声匿迹,我相信,一定卖给南美洲某个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