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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直腰,眼见男人摔上车门,欲要发动引擎,徐真真气势汹汹,“关我什么事?”
宋尧唇角溅笑,食指伸来,点了点她的额心,“你让我心情不好,得赔偿。”
“赔偿什么?”
男人拉扯着好看的唇形,“肉。”
一字点地,独属于豪跑的嗡鸣,响彻云霄。
*
夜已深,天空犹如一块沉重的厚布,源源不断的黑暗落下。
这个世界,本该从此平静的。
豪宅前,灯火通明。
乔予笙坐在车内,半掩的车窗外,冷风鱼贯而入,她冰凉的十指触碰着方向盘边缘,然后,握紧。
刘芝夏白天说的那些话,至今萦绕耳旁。
她不信!
谈枭不是这种人。
无论他伤害谁,都会伤害她的。
姥姥失明的眼睛,同慕容钰怎么可能扯上关系?
成排路灯下,萎靡的色泽如一把枯黄的落叶,挡风玻璃外,她等候多时的男人终于出现。
裴景弘付过出租车钱,随即砸上车门。
他喝了些酒,走向别墅的步伐摇摇晃晃,一件干净的外套被男人随意丢在肩上,今晚的聚会,那些个身姿出众的女人,着实难忘。
裴景弘打了个酒嗝。
侧面,两盏刺眼的车头大灯瞬间点亮。
强烈的光线迫使他不由眯起眼角,修长的五指挡在额前,男人放眼去看。
乔予笙正从车上走下来。
裴景弘摇了摇脑袋,瞳孔内逐渐放大的,依然是这张脸。
他恍恍惚惚地,“乔,乔,乔什么来着?”
女人双腿在他跟前落定,“乔予笙。”
“对,对,对,是你。”裴景弘这才想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若是他没喝糊涂,他这栋宅子,离七号院可是背道而驰。
乔予笙义正言辞,“我找你有事。”
“找我?”裴景弘差点笑出来,“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乔予笙仔细端详他眉眼间经酒精充斥过的神情,“我想问问,关于我姥姥眼角膜的事。”
“眼角膜?”
“别装无辜,”她口吻严肃,“上次谈枭带我姥姥去医院找过你,我想知道,她右眼失明的原因,是不是少了一块眼角膜?”
裴景弘打了个酒嗝的空隙,已经完全消化完她的话。
“是啊。”他几乎不假思索。
喝酒误事,很多时候,酒这东西,不一定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个秘密,若在清醒的时候,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乔予笙倒抽了一口凉气,“慕容钰曾得过眼疾的事,你知道吗?”
裴景弘嫌自个儿身体太沉,干脆就势斜倚在墙面上,给自己做了个最好的支点,“知道啊。”
“那你老实告诉我,我姥姥的眼角膜,是给了慕容钰了,是吗?”
裴景弘说话不经大脑,“是啊。”
“好,谢谢。”
乔予笙旋身便走。
裴景弘强撑着双桃花眼,眼睁睁看着她的车从身侧驶过,男人唇瓣一挑,笑得异常邪魅,“慢走啊美女,有空常来找哥哥玩儿。”
啵儿~
两指间一记飞吻甩出去。
夜幕下,整座城市色彩缤纷。
乔予笙绕着云江市漫无目的的转着圈儿,透过挡风玻璃放远的视线,模糊之后,又被她的手背挥去那股热潮。
喉咙口,像是堵着块巨大的石头。
码头,海浪正起,拍打着礁石。
乔予笙关掉手机,椎骨枕向椅背,双臂紧紧抱住胸口,她闭上双眼,本打算掏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可,根本就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到头来,本该是最爱她的两个男人,却用着不同的方式来伤害她。
为什么?
逼近二十年,王秀兰为她所做的一切,她这辈子都无法偿还!
“姥姥——”
泪水汹涌的,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知道一个人究竟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够将自己完好无缺的眼睛贡献出来。
心尖上,一股股抽痛蔓遍全身。
乔予笙倾下身,无助的趴往方向盘,眼角滚落的温热,如决堤的海水。
她这会儿终于明白王秀兰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