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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予没有答话。
旁边的许掌柜素来和他有些交情,便对旁边的小丫鬟们说:“你们且打了热水,娶三枚绣针来,再拿几盏灯烛,用热水烫过几块布巾,快去。”
那边丫鬟们连忙去准备。
连阮氏她们也终被请出了床边,坐在屏风后面。
屏风阁内,只剩下了楚大老爷,许掌柜和楚墨予。
待东西备齐之后,许掌柜看了一下楚墨予,低道:“大少爷,开始罢。”
楚墨予低下头,盥手挽发,额上的伤口用抹额细细地勒住,待许掌柜把中号的绣花针在灯烛上烧灼之后,又在新买来的羊肠上勒出细细的丝线,然后用绣线系住作引,递给楚墨予。楚墨予一言未发,拿了旁边的一个青花小罐过来,把封住的罐口打开,一片刺鼻的药酒味道就散了出来。他也不说话,只是用细软棉布蘸了那药酒,一手解开知妙颈上的白药巾子,一手就把那药酒往她的伤处抹去。
药巾一散开,被割开的皮肉就随着散开的药渣翻露出来。虽然那瘦子并未割破知妙的要害部位,但是伤口依然深及几层皮肉,百益堂所用的止血创伤药虽然暂时帮她止血,但是只要一翻开药巾子,那伤处便有滴滴的红血从伤处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楚墨予一见,顿时眼泪都溢上来,视线模糊。
他用力地拧着自己的眉,死死地忍住自己的眼泪。
旁边的许掌柜见此,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
楚墨予越发低下头去,拿起自己手里的绣针肠线,一手用那蘸满了最烈味黄药酒的布巾子按住她的伤口,一手就捏着那绣花针往她的伤处用力地缝下去。
针刺入肌。
虽然知妙昏迷,已无多少感觉,甚楚墨予手中还拿着泡了麻散酒的布巾,却依然不能止住那入骨的疼痛。针尖刺入她的肌理,她的身子依然微微一抖。
她一抖动,他的手就蓦然停伫。
看着她痛,他的心更痛。
或许总有人说,即使是天下知名的神医,要为最心爱的人动手诊病,依然会是最痛苦最无法平静的一件事。
她痛,他恨不得替她痛。
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他不缝下去,她便血流不止。他不为她医,她也许就命入黄泉……所以她痛,他只能陪着她更痛……更痛……
针入肌肤,一针,一针……
他的眼泪,也落在那伤处,一滴,一滴……
整个章府,寂静极了。
没人说话,没人动静,仿佛像是死了一样地沉寂。
曾齐越伏在桌上,只觉得这个深夜,像是沉默的大海,寂廖而望不到边际。无论什么样的人、事、物,落在这样的深夜里,都似乎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深深的……埋葬进去……
屋子里面都只是寂静的动作声音,听不到交谈,听不到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正厅里,望着红纱烛罩下的烛火,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坐着,那烛光在夜色中跳跃。
闪烁了几下之后,仿佛,忽然晕成了一个淡淡的光圈。
他微眯了眯眼睛,在那光圈之后,却仿佛忽然有个人影慢慢地走了出来。曾齐越定睛一看,心头大惊,他噌地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她:
“知妙,你怎么出来了?!”
来人被他一抓住胳膊,才像是恍惚梦醒般地,转过头来看他。
她的眼眸,似有一份迷茫,看到他之后,即不吃惊,也不惊惶,就只是淡淡地:“是你。”
“妙儿,你怎么了?”曾齐越有些怔怔地看着知妙,仿佛觉得这样的知妙,似乎不像是知妙,但又是知妙。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她慢慢地说。
“回去?!”曾齐越一听这话,却是大惊失色,“你要回哪里去?!”
这样的话,仿佛都是将要不行的人才会说的话,回去?回哪里去?!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她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
这让曾齐越大骇,他死死地握住她的手,惊道:“不行!我不许你走!”
“你不许我走?你可知我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我本不该留在这里,只不过是从来的地方走,到来的地方去而矣。”知妙的眼神,一直飘飘渺渺的。
曾齐越越看她这样的脸色,越发心疼如绞,他死死地握住她的胳膊,流泪道:“不行!不行!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也不管你要到哪里去!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就算是天上下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