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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朗与荣安县主的婚期,便定在了今年十月,毕竟他年纪不算是小,下边谢檀又已经定了婚事,实在不好再拖。
为此,谢偃与谢令专程登门,去向魏王解释此事,后者当然也能理解。
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长安一年一度的花王争艳又开始了,从丰满浓艳的魏紫,到花色灼艳的洛阳红,乃至于花开两色的二乔与雍容典雅的御衣黄,长安勋贵们饶有兴致的聚集在这游戏上,不惜为此一掷千金,只为博个花王雅号。
今年的牡丹花王被昌武侯夫人摘得,为了力压一众艳色,专程叫人从洛阳挑选,千里迢迢送进京师的。
有能力夺得花王称号的,除了有花之外,当然还要有身份,昌武侯夫人是永安大长公主的女儿,真论起来,顾景阳还要叫她一声表姐。
她也会做人,知道皇帝病重,京中却为争夺花王兴致勃勃,不免会叫皇帝觉得厌烦,故而在夺魁的第二日,便叫人将那株牡丹送进宫了,献给皇后了。
谢华琅爱凑热闹,没出嫁前,前几年的花王一次也没落下,甚至于十五岁及笄那年的花王,便是被她摘得了。
中书令谢偃唯一的女儿及笄,别人怎么好同她抢?
今年她既入宫,这热闹显然是凑不成了,昌武侯夫人专程叫人送进宫,倒叫她格外承情,吩咐有所赏赐之后,又拉着顾景阳一道去看。
谢华琅是喜欢牡丹的,相较于什么梅花菊兰,还是这样享尽人间富贵的繁盛之花更讨她喜欢,至于顾景阳,除了家里养的这个娇艳美人儿,别的浓墨重彩,他一律都不喜欢。
只是见小妻子中意那株牡丹,他也没说什么,第二日,便以此为由设宴,请一众臣工入宫赏花了。
“叫他们来看了做什么?”谢华琅奇怪道:“你对外一直都说是病着,哪有心思办什么劳什子宫宴?”
顾景阳含笑道:“正因为一直病着,所以才要寻个由头冲喜。”
谢华琅狐疑的看着他,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有,”顾景阳坦诚说了,眼见那小姑娘眼睛亮了,又道:“只是不能告诉你。”
谢华琅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蔫哒哒道:“九郎,你从前不这样的……”
“现在还不能说,”顾景阳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再过几日,你便都明白了。”
他不想说的事儿,谢华琅怎么逼问都逼问不出,索性先将那疑惑按下,老老实实的操办宫宴。
说是操办宫宴,也真是往她脸上贴金,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唯一的正事便是吃吃喝喝睡懒觉,大事都交给顾景阳,小事都丢去尚宫局,养的油光水滑,精神饱满。
这天晚上,谢华琅对镜照了一会儿,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唤道:“九郎,你快来看。”
顾景阳还当是怎么了,过去一瞧,却不见有什么不对的,神情略微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看我的面容,明日一出现,怕就要露馅儿了,”谢华琅一指镜中容光焕发的美貌女郎,道:“哪像是个快要丧夫的苦命小寡妇,简直就像是刚吸了精血的狐狸精……”
顾景阳啼笑皆非,捏了捏她面颊,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罢了,”他对镜瞧了会儿,也觉得她顾虑的有道理,想了想,终于道:“明日你留在殿中便是,一干应对,都交给赵王妃她们去操持吧,别人若真是有心,总有法子见你。”
谢华琅听他话里有话,有心想问,却想起之前碰的壁了,斜他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的咽了回去。
……
第二日的宫宴极其热闹,朝臣宗亲齐齐列席,顾景阳面色黯淡,带着满脸病容前去。
或许是因为修养的久了,脸上略微能看出些光彩来,却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晃动几下,就要熄灭似的。
至于皇后,则是称病不往,根本都没有出现在大殿上。
女儿既然称病,不管是真的假的,卢氏这个母亲都要前去探望一番。
她过去的时候,谢华琅正猫在寝殿里吃葡萄,脸色瞧着不甚好,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一看就不像是染病了的。
卢氏松一口气,却也猜到皇帝另有安排,便不曾多问,只压低声音,关切道:“近来好不好?”
“好着呢,”谢华琅将最后一颗葡萄吃下,净过手之后,便将采青与采素打发出去,笑嘻嘻的安抚母亲:“阿娘说的那些,我一个都没遇上,除去胃口有些变了,别的都好。”
“还有,”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