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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叶春萌的眉毛已经拧起来了。
袁军咧了咧嘴,摆出一副“不至于吧你”的表情,从来都吊儿郎当,带着三分军队大院儿长大的男孩惯有习气的袁军,虽然一直对叶春萌的印象算是相当不错,可时常对于她的矜持很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那是略带矫情地——当然放在美女身上也是很可以原谅的——拿捏身段儿。
袁军的这副表情让本来心里就莫名地不痛快着的叶春萌真的怒了,想到自己恐怕已经莫名其妙地被一帮男生在背后评头论足,就更加恼火,她提高声音问:“到底是谁?”
“李波啊。”袁军耸耸肩膀,“别说你一点儿都没觉得啊!总不至于全普外一大半儿的大夫、咱班所有男生都明白的公开秘密,就你还真蒙在鼓里?”袁军嘿嘿一笑,“其实还有别人也动过心思,不过但凡有点儿自知之明的,掂量掂量没李波条件好,主动撤退了。”
李波在这一批住院医生里,不但才华出众,而且脾气随和能替人着想,一直人缘极好,是师弟们佩服而又觉得亲近的大哥。到得发现李波对叶春萌情有独钟,却一直温温吞吞不见“大动作”,含蓄得让叶春萌完全无所察觉时,这帮师弟倒是比他还要着急,一直催着他“挑明”;袁军跟李波从小同一个大院儿长大,关系更是亲厚,尤其对刘志光整天缠着叶春萌看不过眼,已经跟李波说过几回,你太含蓄有人可不含蓄,这个世道,你别不信,如果蛤蟆够癞,真说不准天鹅哪天游泳时候水进了脑袋,就跟蛤蟆成一对了。
叶春萌狠狠地咬着嘴唇,半晌,吐出句话:“我不知道。我要知道,上回也就不会去。”
“至于的吗?”袁军皱眉,“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就一句话的事儿,干吗搞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有这意思自己好好跟我说,”叶春萌恨恨地道,“这样闹得满城风雨是干什么?真够无聊!”她说罢,从已经排到的窗口前猛地转身,也不买早点了,大步往食堂外跑了。
这个时候陈曦做了个痛苦而激烈的思想斗争。很多年之后,每当她想起这个时刻,都觉得自己对叶春萌的友谊特别经得起考验,她放弃了已经要吃到嘴里的酥饼夹肉和豆腐脑,赶紧向叶春萌追了过去。
待到追上叶春萌的时候陈曦吓了一跳,并且暗自庆幸自己全了情义舍了食物——叶春萌竟然一脸的泪水。
“萌萌,你别生气啊,其实李波那人也是挺不错的,那还不是因为你好,他才喜欢你么?李波又不是什么猪不咬狗不啃的,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用这么伤心呀。”陈曦赔着笑脸劝说,心里暗想,美女的心思就是难以捉摸,你天天被刘志光缠着都不抓狂,李波喜欢你,就算他不对你胃口,这也丝毫没啥可委屈的嘛。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儿!”叶春萌在食堂背后幽静的花园站住,抹了把眼泪,“你没看见刚才袁军那个神气啊?那么多人背后说三道四瞎起哄,把我当什么了?而且,我还管李波叫老师呢,我进医院是实习的,是做医生的,不是当花儿插在那儿,让他们看让他们评论着玩儿的。”
陈曦哭笑不得地瞧着她,摊开双手:“萌萌,你真多心了。就袁军他们,根本就是好事者凑热闹,你就甭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儿。李波吧,我觉得他是真喜欢你,就是因为他觉得你特别好呗。”
“什么多心?”叶春萌抽泣着,“他们就觉得我是摆那儿看的,而且觉得我自个儿特喜欢被摆那看,特喜欢当朵花儿!”
“怎么会哪!”陈曦继续赔着笑说,“你看,你工作态度之积极,对临床工作之热爱,那是众所周知的。”
“得了吧。”叶春萌瞪着陈曦,“你忘了,忘了那法西斯说我什么来的?是我去看病人,还是让病人看我!”她嘴角一撇,更多的泪水淌下来,“我算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闹半天我早‘出名儿’了,可能别人心里早有成见了,指不定觉得我根本没想好好干活,就当交际花谈恋爱去了呢。”
陈曦的嘴巴保持着一个标准的“O”的形状,半晌没有改变,至此,她才终于彻底地明晰了周明那两句训斥留在叶春萌心底的阴影有多么严重。而倒霉的李波,根本就是做了他顶头上司那两句话的无辜炮灰。
陈曦终于理解了叶春萌。虽然她百分之百地确信叶春萌的种种联想纯属跟自己过不去,百分之九十九地确信引起这一系列联想的可恶的周明只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言语刻薄,缺乏大部分男人对一个漂亮小姑娘所有的额外的体贴和宽容,而绝非她所想象的那样,事先已经对她有了成见甚至由此觉得她有着以色事人的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