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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吕决忽忽悠悠半清醒半迷糊的时候,大殿里突然发出一个人地哈哈大笑声。
这笑声一下子把吕决惊醒,他地目光从大殿顶上落下来,慢慢循着那笑声望去。其实不用寻找都应该知道,敢在这大殿里如此放肆的。也只有始皇帝一人了。
嬴政的笑声不但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吕决。同时也如同穿过云层的阳光平息了海面地风暴一样一下子压制住大殿上的汹汹群声。
笑声止住后,始皇帝一欠身把两只脚伸到坐榻的下面。身后马上闪出两个小黄门,趴在地上把那双赤舄给他穿在脚上。
嬴政站起身来,甩着宽大过分了的衣袖顺着中间的过道一步步向距离门口不远的吕决走去。跪满了整个过道的群臣们连忙让路,一时间大殿的青砖地上充满了“淅淅索索”地声音。似乎有一群蜥蜴在快速地爬过。
吕决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始皇帝,看着始皇帝那张还带着笑容的国字脸。
笑你妈拉个后腿!吕决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不就是想看老子的热闹吗?老子偏不让你看!他抬起袖子猛地擦掉脸上的泪水,竟冲着始皇帝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一来又是引来嬴政一阵放肆的笑声。
始皇帝一边笑着,竟一边伸出手摸了一下吕决那头发并不是特别长地脑袋。就听他笑盈盈的说道:“徐卿家可知吗?朕自幼在赵国为质,一十三岁回国登秦王位,二十一岁诛奸佞而亲政,后经八年筹谋又历十年征战,终于建成这不世之功。呵呵。可是……可是这四十年来朕可以说从未有过一天真正地快乐过。
“在赵国时,时时都在担心会丢掉性命;归国登位后又卧薪尝胆日日与等奸佞周旋;亲政后也是许多事情纷至沓来,定国策以图长远,严律法以固民心……;十年征战,更是寝不定席食不定簋……
“终于等到大业有成,本以为可以心安,未曾想竟还是夜夜忧心日日操劳。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论……那样事情不得殚精竭虑?”
始皇帝说道这里,阖殿文武尽皆山呼万岁,李斯更是跪行几步来到皇帝脚下,那张皱纹浓密地跟梳子一般的老脸上涕泗横流:“陛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是吾等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啊!”
吕决却是心里一动。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始皇帝又是一阵大笑:“众卿速速平身!朕并无怪罪众卿之意。朕只是说这四十年来从未有真真正正快乐过一天。”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脚边的吕决说道:“可是今天却是不同,其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位琅琊来的徐卿家。哈哈……,四十年来能让朕如此开怀者,徐卿家当属第一个人耳!哈哈……”
吕决一阵懵懂,心说不至于吧!老子不就是在这大殿上狂了一把,妄了一把嘛!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吗?
吕决懵懂,诸王公大臣们的脸上也都是茫然一片。
始皇帝又在一片蜥蜴奔行声中回到了他地坐榻上,脸上想鳖住笑容,可是努力了半天没鳖住,“噗”地一声又笑了出来。他说道:“众卿可知徐卿家到咸阳后都做了何事吗?”
这下大殿上地王公大臣们更是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廷尉李斯,老脸一红,竟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了,估计这会儿正在祷告上天,祈求千万别让始皇帝把那天外宫门口地事给抖露出来呢。
可是这种事情一般都像那条可恶的“墨菲定律”一样: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比如一块蛋糕掉在地上,朝下的那面绝对是有奶油的那一面。
果不其然,就见始皇帝嬴政扬着宽大的衣袖抬手一指李斯那只能看见一个高高撅着的屁股说道:“众卿可知,徐卿家到咸阳的第一天就在外宫门口把咱们的廷尉大人骂了个鲜血淋头,说他是……呵呵……说他是师承孔孟却转以法家学说蛊惑于朕的大骗子。哈哈……”
本来这件事诸王公大臣们大都是有所耳闻的,可是没想到今天皇帝竟然在朝堂之上说了出来。于是乎目瞪口呆者有之,满脸尴尬者有之,而更多的却是低声窃笑。
皇帝很高兴,吕决很无奈,而留给那位还撅着屁股的李斯的,就只有无限痛苦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还有,”始皇帝笑道,“徐卿家到来的第二天,扶苏和胡亥全都派人去给徐卿家送请柬,准备给他接风洗尘。”
诸王公大臣一听这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