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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人民政府与广州“六一运动”(4)
在陈济棠一再要求之下,我便商请白崇禧赴穗一行,劝伯南不可妄动。白氏飞穗后,不数日便回,说陈济棠意志坚决,势在必行,无法挽回。然两广原属一体,广东一旦发动,广西方面不论愿与不愿,也必被拖下水,广西如果毅然参加,或许对陈济棠的行动尚能有所纠正,使其不致过分鲁莽灭裂。此实我们不得已的苦衷。
我既知无法挽回,乃于5月底飞往广州。济棠给我一个盛大的欢迎,并详述他此次发动抗日运动的原委。济棠且强调说,山东韩复榘、河北宋哲元均派有代表在此,声明唯西南马首是瞻,劝我纵不愿积极参加,至少也应向他的部下打打气才对。因此,在若干重要军事会议中,济棠便约我向其部将讲话。我当然讲了一些非抗日不足以图存,中央既不愿抗日,我们领导抗日实责无旁贷的大道理。说完,只见陈氏部将面面相觑,无丝毫热烈的反应。看这情况,我便觉得这一运动的前途,凶多吉少。
在广州,我也见到*萧佛成先生。萧佛成先生时为西南*中的硕果仅存者。西南政务委员会中,自邓泽如、胡展堂(汉民)相继谢世,邹海滨(邹鲁)借故离粤之后,已有故老凋零之态。“九一八”前后,西南冠盖云集,我也常住广州,尔后不常来穗,即以此故。此次,我问萧佛成,何以他也赞成这一运动呢?萧微笑道:“抬轿子,抬轿子。”他的意思是说替陈济棠捧场。陈以前不愿替胡汉民“抬轿子”,现在却发动这些*来替他自己抬轿子。
佛成又告诉我一些关于陈济棠的笑话。这故事是当邓泽如在时,某日时近午夜,济棠忽亲自访邓氏,约其同赴燕塘军校。邓问何事。陈说,他的将领今晚在军校“宣誓”,他希望邓先生前往“监誓”。邓氏到了燕塘军校礼堂,只见礼堂上方安置一个皮制假人,上书“蒋介石”三字。宣誓时,由济棠唱名,各军官逐一起立,宣读“余决心效忠*,抗日反蒋,拥护陈总司令,以后如违誓言,必遭天谴”一类的“誓言”。读毕,即趋至假人之前,举起一把木剑,向“蒋介石”身上痛劈三剑,以表示仇恨与决心。萧佛成说,陈伯南的荒唐落伍,愚不安愚,一至于此,如何能成大事。
香翰屏也告诉我一件故事。翰屏与济棠可说是亲如手足,陈氏任连长时,香即为该连排长,嗣后随陈升迁,最后充第二军军长。翰屏为人很通达,思想也很新。他实在看不惯济棠的开倒车作风,但是劝又无用,只好表示消极,请辞军长职,济棠不允,历时很久,香才摆脱军职。翰屏告我说,济棠对其亲信的部属都心存疑虑,防范他们有背叛的行为,但是他防范的方式却又愚蠢万状。
例如,第一军军长余汉谋,原是陈的心腹股肱,济棠却疑其有贰心,密派特务暗中监视。余氏在广州东山建有一住宅,陈便命其特务在余宅对面也筑一宅。余氏每自防地返穗,陈的特务便在对面屋顶鬼头鬼脑,日夜窃伺余宅的访客,和其室内的行动。日久,此事为余汉谋所悉,乃渐生怨怼之心。
翰屏又告我一事说,广州市内的警察都奉有陈氏密令,随时报告各高级军官的行踪。有时三数高级军官将领暇时赴某地寻欢取乐,其地外人原不知道。孰知当他们玩兴正浓,陈总司令忽然轻车简从翩然莅止。陈来此并无恶意,只是笑对众人说:“你们到哪里我都知道呀!”换句话,便是说你们要小心啊!你们有什么不法举动,我陈总司令都一概知道啊!诸如此类的事,广东将领都可以说出一些来。于此可见陈氏是如何不得部曲之心。
福州人民政府与广州“六一运动”(5)
济棠做的另外一件荒唐的事,便是在5月底突然任命陈维周为广州卫戍司令。维周是个文人,从未涉足军旅,何能平地风波,一跃而为卫戍司令呢?因而,命令公布之后,广东各界都人言啧啧,尤其是各将领,一致认为济棠此举是有意侮辱其将校的人格。济棠这一失着,也是引起其部曲离心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分析各种因素之后,我们便深知陈济棠所领导的这一运动必然要失败。但是西南政务委员会中既已有此决议,蒋光鼐、蔡廷锴、翁照垣等主张反蒋抗日人士都已联袂来粤,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唯一补救之道,只有在运动发动后,加以纠正,使其不趋向于越轨,而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