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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微凉的手接触自己头发的那一瞬间,沈融阳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却快得捉摸不到,人自然还是稳稳坐在轮椅上,神色泰然。
将头发捋顺,陆廷霄便收回手,淡淡续道:“今早练剑,你说我心中有阻滞,说是却也不是,我确实有疑问未解,后来也问了你,但这却不是导致剑法有所迟滞的原因。”
沈融阳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无我的境界,你已经达到了,现在心中有情,未必就不能另辟蹊径,道家说太上忘情,却又说道法自然,既是如此,为何不自然而然,顺应自然。可是此意?”
陆廷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君不知我,还有何人知我?”
沈融阳大笑。“我不知君,还有何人知君?”
卷四 终。
第 42 章
中原五湖四海,大川小流,水泽甚多,黄河,长江,乃至五大淡水湖,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生灵,当年隋炀帝开京杭运河,虽因滥用财力导致民困潦倒,但是这条运河直到今天依旧起着作用,连诗亦有云“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积月累,自然兴起以漕运为生的帮派,这就是漕帮的前身。现任漕帮帮主丁鹏的父亲,在四十年前,将长江沿岸大小帮派吞并收拢,建立起初具统一规模的漕帮,又经过丁鹏这一辈的发展,终于有了“北沧门,南漕帮”之称,至此漕帮作为南方水道霸主的地位正式确立下来。
但是现在漕帮少主丁禹山却面临着一件难事。
他生性大而化之,不拘小节,这是江湖中人的本色,但如果未来将作为一个领导者,显然是不合格的,他的父亲丁鹏不知道为这白了多少头发。只是丁鹏现在终于不用伤脑筋了,因为他正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令尊从脉象来看并无异样,请恕老朽无能,少帮主另请高明吧。”最后一个大夫合上药箱,战战兢兢地说完,一边鞠躬一边往门的方向退去,险些撞上推门进来的人。
“都给我滚出去!”丁禹山面对着他父亲,头也不回大喝道,声音中的火气和焦躁不言而喻。
“少主……”进来的是他的贴身侍卫曹冰,从小与丁禹山一起长大,名为主仆,但情分非比寻常,自然不会被他这一喝便吓退,只是看了看床榻上的帮主,又望着自己少主僵硬中流露着孤独的背影,不由暗叹了口气。“二当家还是没有下落,派出去的人还在继续搜寻。”
“不用找了。”丁禹山转过身,铁青的脸色满布胡渣,双眼里的血丝显示着他已经多日不曾好眠。
“二叔武功那么高,不可能无缘无故出意外的,却偏偏在这当头失踪,如果他想出现,早就出现了。”
“少主,现在内外不定,不是疑心的时候,底下那些人,都盼着您出来安稳人心呢!”曹冰有点着急了,漕帮现在内有帮主昏迷不醒,二当家无故失踪,三、四当家心怀叵测,外有北面沧海门虎视眈眈,如果连丁禹山也自暴自弃,那么他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也不希望做如此猜想,但是二叔他……”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痛苦,丁禹山闭了闭眼。“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当家议事。”
“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丁禹山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曹冰无奈,只好离去,房间里又剩父子二人。
“爹,你醒醒,告诉我,真的不是二叔……”他缓缓地伏下身子,头埋入臂弯,声音渐渐含糊颤抖,复不可闻。
本来所有的人事都很美好。
虽然他并不成器,但是爹正当盛年,与爹有八拜之交,现在是漕帮二当家的二叔耿清河智比诸葛,又忠心耿耿,向来是爹的好帮手,而三叔、四叔,常年在外奔波,也是极有才能手段的,漕帮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说今天的漕帮已经很风光,那么明天的漕帮只会更风光。
但是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他爹突然昏迷不醒,所有大夫都诊断不出原因,更不知道是中毒还是生病;而一向被爹倚为左右手的二叔,却刚好在这个时候失踪,无人知道去向;只剩三叔四叔,因上面没了压制,突然之间豪爽仗义的面目便变得有些狰狞。
这种情势下,就算一时尚未大乱,下面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眼看爷爷和爹一手建立起来的漕帮就要四分五裂。
他突然又想起小时候,娘亲早逝,爹忙于帮务,经常几天几夜也见不到人,这个时候常常是二叔陪着自己,背着他逛遍大街小巷,买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