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械淖×思改甓疾恢�懒诰邮撬��褪羌�嗣娑蓟ゲ淮鹄怼⒗纤啦幌嗤�吹摹!�
“你童年的生活很难忘吧。”
“那当然。令我难忘的不是童年的伙伴和玩具,而是那个时代。那个时代好像每个人都在挣扎着活下去,没有任何奢望,如果说有的话就是求爷爷拜奶奶般地祈望能够生活平安。人们整日战战兢兢的,怕接下来什么政治暴风雨降临到自己头上。夏天的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拿着凳子从家里出来乘凉,都坐在窄窄的弄堂内,男人们在路灯下打扑克牌,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聊家常,老人们则手中摇着薄荷扇,表情是那么麻木。John,你无法理解那个时代我苦难的民族。印象中那个时代的人们性别意识很模糊,男人活得不像男人,少女妇女一片青灰色,如果哪位女孩在男女情感上有些出格,那她的人格将遭到极大的贬低。”
“亲爱的,当年,除了你的中国前夫外,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其他中国男孩吗?”John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真让我难以回答,因为我的初恋就是我的婚姻,看过我前面故事的人都知道那个叫阿根的中国男人,对一个少女时代的我意味着什么。
然而在那一刻,脑海里恍然冒出了一个少年的形象,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在更早的时候,早到童年时代就已经喜欢过一位男孩了。当然那不叫恋情,是两小无猜的眷眷友情。
我就对John说:“我在童年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孩。也许就是那少年为我建立了一个远旅者最初的尊严,让我平生头一次尝到了人生分离的苦涩滋味。”
知道在中国最东北面有一个叫大兴安岭的地方吗?那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林海雪原正是我神牵梦萦的地方。我一生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岁的时候。当年,我父亲主动要求去远疆的部队当军医。所以每一次我都是跟着母亲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探亲。那种回忆真是很苍凉。
多少年了,那片大森林、大冰雪、大界江、北极光的中国北疆成了我某种荒原情结,陪伴着我的人生漂流。真是神牵梦萦!
记得在高高的大兴安岭山岗上,或有时就在低矮的小山坡上,总能见到一个穿着宽大军衣裤、戴红五星帽吹牧童短笛的少年。那个少年的父亲是个文艺兵,留着大胡子,很有大男人气概;少年的母亲是朝鲜族女子,永远穿着拖到地上的那种色泽艳丽的朝鲜族长裙。现在回想起来,少年那黑黑亮亮的眸子就像我童年天际的星光,还有他在玩耍时脸庞沾上的那些脏兮兮的黑泥也成了我岁月里挥不走的色彩。
记得有一次在黄昏的时候,少年带着我去丛林里玩耍,在回来的路上一片漆黑,我们都很害怕。这时,我胸前佩戴着的什么东西发出了夜光,原来是那枚“毛主席去安源”的像章,它在夜色中发出浅绿的亮光,于是,我就把它从胸口上取下来。我想起了《格林童话》中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孩子,因为父母无力再供养他们,要把他们抛弃在大森林中。可是两个孩子十分聪明,他们四处拣拾白色的石子,在父母领着他们走向通往大森林的路上,悄悄地把白石子一个个地丢在沿途的路上。夜幕降临了,两个孩子孤独地待在树林中。明亮的月光照在林间白石子上,这一颗颗白石子反射的月光,像灯标一样,指引两个孩子走出森林。”受这启发,我把这枚夜光像章当做照明的灯塔,一步一步地照亮丛林小道,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第二章 黄昏的马车(二)
几天以后我忽然发现我的毛主席像章失踪了。我找到那个少年,问他是否看见过,他的脸红了,很不好意思地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
我一把抢过我的像章,感到很气愤,“你是小偷啊!为什么要偷我的毛主席像。你是小偷,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说着,就委屈地哭着奔走了。
“不,不,我不是小偷,是你自己掉在地上被我捡到的。”那少年追上我,抓住我的衣服领子辩解道。
“不,不,你就是小偷。”我甩脱了他,快步朝着大草原上飞奔。
“不,不,我不是小偷,你不要冤枉我呀!”少年一路追赶着我。
以后的几天里,我们见到就装作没看见,自己玩自己的,彼此都不理睬。
一转眼,暑期就快结束,而我们要离开大兴安岭了。出发前的那个上午,我想去与少年道歉和道别,因为我很快就想起来了当时那枚毛主席像章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而不是他偷的。我不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