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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煎熬。明明就在身边,却感觉她遥不可及。我再也忍不下去,第二年的情人节,我打电话约她,她犹豫了很久,终于答应了。仍然是在这家茶馆,我买了999朵玫瑰,坐在这里等她,心中七上八下……”麦思哲的唇边慢慢露出笑容,几分甜蜜又几分苦涩,“我一直记得,她那天穿着一件白色银狐领皮衣,同色长靴,不施粉黛,却美得让我失神。”
微尘也在他的陈述中失神了。妈妈以前的样子,他从没见过。他只见过水夫人——他嫡亲姨妈夏水心的照片。他知道,她们俩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所以,他知道他的妈妈很美丽。可是,他从没见过她的真容。
“她的眼睛温柔如水,却带着我无法触及的忧伤。看着她的眼睛,我竟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只是把花送过去,我想,花能代表我的心意。可是,她没有收,她用很轻、很柔,却异常坚定的口气对我说:‘对不起,思哲,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只是朋友。’
“我很受伤,我问她,是不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她说是,但那个人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们之间隔着天堑。她说:‘我跟他完全不可能,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一天天过去,这种*只有一天天增长,从来没有减弱过。我明知道不可能,却无法停止想他。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小偷,觊觎着某座豪宅里的宝贝,害怕却又无法控制贪念……思哲,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你给我带来太多温暖。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是,我不能*你。对不起……’”
麦思哲说完长长的一段话,收尾时逸出一声叹息:“时隔这么多年,那一幕还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她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后来,我常常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想,正因为她心里深藏着那种锥心刺骨的*与痛,她的琴声才能那样打动人心吧。”
微尘当然明白,因为自己母亲深*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姐夫。
“我没有怪她,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未向我表示过什么。我只是觉得心灰意冷,虽然那时候我年近三十,可真正*上一个人,却还是头一次。有一段时间,我很消沉。当我好不容易从低落中走出来的时候,我的母亲被查出得了胃癌。
“外祖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派人把母亲接回美国去治疗,而我也跟了去。一来为母亲,二来为离开水情,三来,我不想跟哥哥姐姐分卓家的家产。可我仍然关心着水情,到美国后给她打了电话,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对她说,将来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直到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她还有个姐姐,是水家家主水惊滔的妻子。我只知道她母亲早亡,和父亲住在一起,她父亲是位职业中学的老师。
“又一年,我记得是六月份,我突然接到水情的电话,她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死亡般的空洞,她说:‘思哲,你还当我是朋友么?你还愿意帮我么?’
“我无比惊骇,又无比心疼,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可她不肯说。她只说,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想让夏水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变成另外一个人,躲到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她要隐藏自己,我就连父亲都没说,通过我母亲家的关系,找到国内最具权威的整容专家,给了她联系方式,让她去找她。我本该回中国来找她,可那时候我母亲病情加重,我离不开,所以只能拜托那位整容专家,尽心尽力照顾她,一切开销由我来承担。
“但是,水情谢绝了,她已经变卖她父亲留给她的房产,把这笔钱支付给整容专家。”
微尘心里一阵剧痛。是的,那次事情之后,外公经受不住沉重的打击,突发脑溢血死亡,只剩下一个空房子。于是,妈妈的罪孽又加重了一层。
“八月初我妈过世了,八月下旬我匆匆赶回中国,去见水情。她的整容手术已进行到一半,我几乎已经认不出她了。她穿着宽松的病服,行动迟缓,像一个老人。她求我一件事,让我以她的名义订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那张机票是九月一日9:15分的。
“九月一日9点钟的时候,她给一个人发了条短信,然后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个凄绝的笑容,把那张卡丢进了垃圾筒。我当时猜想,她可能在给什么人制造她去美国的假象。
“无巧不巧,那架飞机竟然失事了,全机人员无一生还……”
微尘心头一震,他突然想起,九月一日晚,老爷在琴房里弹一首哀伤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