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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四平是黑土地上打得最凶的城市之一(还因为它是战略要地吗?),有些当年幸存的建筑,又在武斗中打坏了……
再死一次
——黑土地英雄谱之二
四平有条“仁兴街”——那是为纪念倒在血城中的邓华纵队长1师师长马仁兴而命名的。
辽源有座“树棠山”——那是为纪念3纵8师-位排长陈树棠而命名的。
锦州有条“士英路”——那是为纪念2纵5师一位董存瑞式英雄梁士英而命名的。
笔者看过几本黑土地英雄谱,仅一个3纵,命名的战斗英雄就有100多。
还有那没有命名的。
黄达宣老人说,1946年9月,独立旅1团攻打哈尔套。从偷袭未成就强攻。2连没冲进去倒下一片,1连冲进去了,占领一座大庙。敌人反冲击,你来我往打到下半夜,连长和两个排长都牺牲了。脚下都是尸体,黑灯瞎火也不知还剩多少人。墙外就是敌人。他一遍遍小声召集队伍:1连的都出来!1连的都出来!数了数,站到他身边的是7个人。打完仗再清点时,是18个。
他没看,也没想看看当时都有谁没站出来。
老人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是英雄,没爬出来的也不能说“狗熊”。战争就是那么回事儿,再勇敢,再英雄,也可能有胆小、怕死的时候。谁都是爹妈养的,都是人。
从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像战争那样,更能检验一个民族、一个政党、一个军队的优劣、强弱了。一个人也是如此。战争的雷电迅疾地铸造着伟烈的男子汉,也在顷刻间把王继芳之类的灵魂剥个清(精?)光。
只是,应该怎样理解那种“两头冒尖”的部队和人呢?
功臣思想严重,在脱离领导的途中,享乐腐化成风,骄横霸道,发生问题很多。㈠带队人不负责任,被带人不服从管理,由于带队人都是临时指定的,甚至指定警卫员(四纵),因此都是临时观点,弄得乱七八糟,有的中途就下车了,有的私自回家了等等。㈡卖公物捣买卖成了普遍现象,如九纵队卅四名学员中就有卅名卖过东西,别的纵队较多的有十纵廿七人,三纵廿四人,七纵廿人。㈢蛮横作风严重,如四纵有三个人打了老百姓,还有一人打了很小的孩子。一纵七人打车夫,二、四纵队缴车站执法战士的枪乱打执法队的枪,三纵对区政府人员发脾气,四纵队有大道上作障碍挡汽车拉他们,强迫要老百姓的拉粪车拉人,吊打退伍军人(因偷了他们一件东西)与通化县委吵嘴,强迫老百姓做饭,不给做就要捆,吓得老太太跪下磕头,八纵的大闹牡丹江戏园子,=九纵带队人廿六师参谋刘振江擅向肇东县政府要粮三百斤,又向九纵某科长要钱廿五万元,企图从中贪污粮食钱(查出后,将钱追回肇东县政府了)。④《东北三年解放战争军事资料》中的这段话,说的是各纵队学员赴炮校学习途中的所作所为。
既然被选送到炮校学习,就应该是思想好,文化也比较高的,因而也是比较文明的。
1948年1月16日,谭政在《关于人民军队建军路线的报告》中说:XX师(即16师——笔者)是井冈山下来的。是红军的“老祖宗”,但部队非常不团结,上下不团结,官兵不团结,军民不团结,许多干部因此要离开部队,战斗力眼看着下降,那个部队所谓有三凶主义:对敌人凶,对老百姓凶,对自己同志凶。⑤怎么个凶法呢?用有的老人的话讲:打仗嗷嗷叫,像八路;抢战利品,打骂老百姓,就像土匪了。
这种“三凶主义”的部队可不止一个16师。东北野战军中另一支“两头冒尖”,“野”得很的七纵,在攻打锦州老城时为了多捞资财和俘虏,兵力部署上不仅考虑怎样消灭敌人,还充分注意到不能让别的部队插进来。这样一支很能打的部队建国不久就被撤销番号,有的老人说就是因为另一头太冒尖了。
八路军“到一处吃一处,吃空烧尽,有如蝗虫,人民怨声载道”,而国民党正规军却“对居民纪律颇好”,这与多少年来通过各种宣传工具进行的“传统教育”,是格格不入的,乍听简直有点令人难以容忍。
没有根据地,“到一处吃一处,吃空烧尽”,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辽沈战役期间,一些部队仍然“到一处吃一处,到一家吃一家,有的甚至连白条子都没开”⑥,也是可以理解的。实际上,历次农民起义,基本都是这样子。
那时的共产党人,敢直面人生,也不讳疾忌医。
共产党人就是这样发展强大起来的。
“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