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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百万兵马无声无息,天地的光芒聚在一点。那一点地动山摇,乾坤日月被剑影覆盖,失去光芒。
从巳时到午时,从午时到未时,从未时到申时,从申时到酉时。
从艳阳高照,细雨清濛,到夕阳西下,再到夜幕降临。即便山河昏暗,但他们的剑光和身影也点亮整个天幕。
帝京城外,百万兵马队列整齐,无人乱动。
容凌虽然小,但是极其精神,不见困意,一双小眼睛有神地盯着半空,小脖子仰着,也不见累。
一夜似漫长又短暂,无人算计时间流逝,只关注着半空中那两个人影。
晨起的第一缕阳光滑出天幕,大地在经过了一夜黑暗之后重见光明。金色的阳光灼然照耀五洲,帝京城沧桑的城墙被踱上了一层金色,全部被洗礼。
这一瞬间,有一个人影从半空中失了重心急速坠下。
明黄得刺目!
有一个人影从半空中飘然落下。
玉雪山之雪般清华!
一日一夜,高下分出。
“天逸,你去接他吧!”云浅月对后面马车中的夜天逸轻轻开口。
夜天逸在她话落,天青色锦袍的身影瞬间飞出车厢,向半空中迎去。
夜轻染这时忽然说了一句什么,极其轻浅,夜天逸在快接到他时,听到这句话,身影僵在半空。
不过是瞬息之间,“砰”地一声,夜轻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夜天逸紧随着他落下,踉跄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天圣兵马发出惊呼声,面色大变,但因早就得了皇命警告,无人离开队列上前一步。
慕容大军的兵马无声无息,没一人出声,这一刻,即便容景胜了,他们所有人都发不出欢呼声。即便夜轻染败了,他依然是天圣最顶天立地的帝王,依然是天生骄傲的夜轻染。
这一场战役的输赢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山基业万里锦绣背后这两个堪当棋逢对手的绝顶惊才男子。
史册注定会将今日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
容景轻轻落在地面上,站在了夜轻染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刻,即便他父亲赢了,容凌也没发出半丝欢喜兴奋的声音,而是纯真的眸光看着夜轻染,孩童的眼睛在血染的鲜血中分外清澈。
这一刻,万籁俱寂。
夜轻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许久,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困难地偏过头,即便鲜血染红了他的眉眼和明黄锦袍,依然不损他的轻扬贵气,他盯着容景看了片刻,对他虚弱地一笑,哑声开口道:“弱美人,你赢了!”
时光一瞬间被拉回记忆,两人分而食之汗血宝马,两人互相毒嘴,他都称呼他弱美人。
若不是命运作弄,各自为谋,他和他一定会成为肝胆相照的兄弟,交浅言深。
可惜如今,只能是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
“我是赢了!”容景看着夜轻染,月白锦袍纤尘不染,与夜轻染身上满是血污形成鲜明对比,轻轻还剑入销,淡淡道:“你输得不是武功,而是心魔。”
夜轻染忽然笑了,哑声道:“你竟然能跑我心里看到我心魔了?”
容景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目光看向帝京城被金色光芒洗礼的城墙,语气温凉,“你我都有心魔,我的心魔是清风明月,河山锦绣,你的心魔是无可奈何背负的责任和爱而不得。如此落差,便也注定了你的败,我的赢。天壤之别。”
夜轻染费力地偏转头,也看向帝京城被金色阳光洗礼的城墙,眸光幻灭。须臾,他一笑,“你说得对!”话落,又转过头,看向云浅月和容凌,对容景道:“将你护在手心里的女人和孩子借我说会儿话吧!”
容景默然片刻,对云浅月和容凌招招手。
云浅月抱着容凌向他们走来,她脚步轻浅,落在地面上,绣花鞋半点儿晨起的雨露不沾,迎着霞光,清丽的容颜和她怀里纯真孩童如画的脸庞成为了百万兵马为背景下最特殊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这一对母子身上,他们的身上似乎带着温暖的霞光,挥去了刚刚那一刻臻默于历史长河的血色,让看到他们的所有人跟着暖了起来。
不多时,云浅月来到近前,站在容景身旁,静静地看着夜轻染。
容凌乖巧地窝在母亲的怀里,似乎分外懂事儿,不吵不闹,也静静地看着夜轻染。
“小丫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夜轻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