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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刚刚坐下,却见慕容嫣嫣仍然站在那里,微笑道:“慕容老板为何还不就座?”
慕容嫣嫣轻声道:“我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位老朋友。”
我心中一怔,却见珠帘轻响,以为身穿灰布儒衫的长者缓缓走了进来。
我和西门伯栋同时站起身来,惊呼道:“管老板!”来人竟是齐国巨贾管舒衡。
管舒衡一脸沧桑之色,往日从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苦笑道:“我还以为早已被所有人忘记了呢。”
我慌忙请管舒衡坐下,在我心里多少对管舒衡有些亏欠,他之所以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地跟我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西门伯栋道:“自从听说管兄蒙难,我一直都在打听着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已经来到了大秦。”他对着管舒衡的关心并非限于外表,管舒衡的铁矿一直是西门家族武器工坊的最大提供者,可以说西门家族近日不景气的局面和原料不足有一定的关系。
管舒衡道:“齐王荆封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的家产查抄,家人全都被他落狱,如果我不是提前得到讯息,恐怕这次也在劫难逃。”
我歉然道:“如果不是那幅春宫图也不会给管老师惹下那么大的麻烦。”
管舒衡道:“此事和平王无关,怪只怪我被利益蒙蔽住了心智,方才做下了这桩糊涂事情。”
慕容嫣嫣笑道:“现在义父既然无恙,我们何须弄得愁云惨淡。来!大家用酒。”
酒过三巡,我又向管舒衡道:“管老板可知道究竟是谁向齐王告密?”
管舒衡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不提也罢,管某经历了这次大难,早已心如止水,什么财富,什么宝藏,在我心中都已经无关紧要,只要那齐王能够放了我的家人,便是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他,我也心甘情愿。”
慕容嫣嫣道:“荆封同恐怕早就看上了义父的产业,这次他对你下手决不是仅仅因为那幅春宫图。”
管舒衡端起酒杯道:“多谢列位对管某的关心,管某仅以此酒表示对诸位的感激之情。”
我心中暗自想到:“这管舒衡如何从齐国逃出,看他现在的模样,显然已经完全放开春宫图之事,是什么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众人饮完这一杯酒,管舒衡向西门伯栋道:“西门老板这次来是不是为了生意之事?”
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西门氏的兵器份额还剩下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多数都被卓政给抢了过去。这次来便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回去。”
西门戈道:“卓政和肃王燕兴启的关系非比寻常,想让秦国军方改变采购计划,除非太后亲自发话。”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我望来。
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是等停些阵子再说,陛下目前病情还不稳定,太后没有精力兼顾这件事。”
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此事还要平王殿下多多费心。”
管舒衡笑道:“其实西门老板为何只将目光放在秦国上。”
西门伯栋道:“中山现在是秦国的附庸,我们西门的兵器若是卖给他国,一定会遭到秦国的制裁。”
管舒衡道:“中山国国君张智成早有独立之意。现在秦国声势大不如前,再说中山幕后有大汉的支持,独立是早晚的事。”
西门伯栋道:“中山国的大半疆土都在大秦的包容之下,如果独立,恐怕付出的代价是及其惨重的。”
管舒衡叹道:“我们这些经商者无非想天下安定,国泰民安,可是这些当权者却始终无法满足我们的愿望。”
我缓缓点了点头,管舒衡的这句话虽然有些道理,对西门家族却不适用,如果天下没有纷争,他们制造出的武器又卖给何人?
慕容嫣嫣道:“只怕这天下永无宁日,秦帝若是病死,大秦马上就会陷入一片动乱之中。”
西门伯栋感叹道:“若是肃王掌控了秦国政权,恐怕这大秦再无我西门家的容身之地。”
走出万花楼,车昊和众武士迎了上来,自从答应留下来保护我之后,车昊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我向慕容嫣嫣辞行后正准备上马,却听到身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喝道:“龙胤空!你这混帐!”
我转过身去,却见一名衣饰华贵的年轻人手握长剑,大踏步向我冲来,却是太仆朱无墨的儿子朱自真。当初他和思绮曾经定下婚约,如果不是我横刀夺爱,此刻思绮应该成为了他的妻子,对男人来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奇耻大辱,他如此仇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