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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年才拿上毕业证,按这学历,都应该是博士后了!”最后他分到了一家医院,别人还是把他按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看待。问他原先在哪儿就职,他说“劳改局医院。”当然这是二舅的主意,“谁问,你就说劳改局医院。”但是他却说,“犯人就不看病!”究竟是犯人不看病呢,还是当局不给犯人看病,他也没有说清。至于他的婚姻问题,也是几经磨折,直到五十岁上才找了一个寡妇,还带了三个孩子,而且也没有过多久!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梆子井和我们家发生了这些事情后,我们国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年年底,党中央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与会代表,一致通过!至此,“*”也就彻底地结束了!
第八十六章
第一个学期结束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背着书包回到了梆子井。张凤莲的门前围了那么多人,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站在那个立着的石碾子上正在讲话:“八年了!”他把食指和拇指叉开说:“凶手逍遥法外了八年,死者含恨九泉了八年,无辜者蒙冤受屈了八年!可是案子,却再简单不过。就是一个歹徒杀害了一个姑娘,作案过程也非常的原始,凶手也没有什么超人的智力,可是却被悬置了八年未破!老百姓一定要问:我们的公检法究竟是干什么的?”莫非小余的案子破了!凶手在哪里呢?这个警察好像也有点面熟,可一时就是想不起!忽然下面有人喊:“王科长,你给我们把破案的经过讲一下吧!”噢,原来是老王!他不是去了五七干校吗?不过也该“毕业”了!“我从干校回来后就着手抓这个案子。我查阅了卷宗后,发现好多细节都不合逻辑。首先,三噱一个五十岁的人,他抢小孩子帽子干什么?何况,他也不会骑车子——这都是当场试验过的。其次,被害者也是一个成熟的女性,在那种情况下必然要反抗。而三噱呢,又瘦又小,也未必能得逞。那么凶手就一定是年轻人,身强力壮且性欲强烈,而且他会骑车子,有抢小孩帽子的恶习。甚至他和被害者也不是偶然碰见,而是蓄谋已久的,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梆子井!而我们的侦破范围也只能放在梆子井!我总认为外来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偶然的事情总算很少!经过一段摸排后,发现有一个人完全符合以上两点。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传唤他,况且时间隔了这么久,他有些事情记不清也是常理,所以就必须拿到证据!也是这个凶手太蠢了,也可能是他的劫数到了,那天刘所长告诉我,说他说三噱死到里面了。他为什么要造这个谣呢?当然也有可能他是随口说的,于是就再让别人去探他,结果他仍然不改口径!显然,他是在制造一种气氛:三噱就是凶手,这个案子也就是这样了。虽然公安局还没有一个说法,他却已经定案了。目的就是让人们再不要提这个案子了,真可以说是欲盖弥彰!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有一些人主张传唤他,以他造谣这件事为突破口、展开訊问!我认为还是不行,他完全可以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原因吗,就是三噱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妥当的方法。这时有人建议,能否让一个姑娘乔装去引诱他呢,其场景就设计成那晚的样子,一旦他上钩就……总归也没有别的法子,试试吧,不行了再采用讯问的方法。于是,我们局的小赵就住进了梆子井,然后乔装打扮去引诱他。一连三五天也没有动静,难道凶手不是他?但是从各方面来看,只有他最可能,于是就继续等待。终于一天晚上,小赵穿着连衣裙走出院子,发现后面跟着个人,她想着也就是他,就一直不回头地向菜地走去。他在后面跟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走到那道土崖时,他果然窜了上去,从后面抱住小赵,捂着嘴,就要朝那个窑洞抱,于是案子也就这么破了。”说到这儿我突然觉得,当时也应该想到是大娃子,大娃子以前不是抢过我的记念章吗,而且他还有抢军帽的恶习,可当时怎么就想不到呢?
这时有人问:“三噱呢!咋不见三噱呢?”“我在这儿呢。”三噱也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八年未见,他老了许多。头发黑白参半,脸也近乎土色。尤其那双手,枯瘦。他扶着老王说:“没有党,没有王科长,我就完了。”“主要是党的恩情不能忘,”王科长说:“我倒没有什么。”“嗳,你就跟我的再生父母一样!”“你有什么话就上来说吧。”“我是有两句话要说呢。”于是老王下来,三噱上了石碾:“街坊四邻们,你们还认得我不?”“谁能不认得你呢。”下面说:“你不就是三噱吗?”“对,我就是三噱,钉鞋的。谁可说我死了,我还活着呢!”“你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