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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每次天阴下雨他的腿就痛，严重的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你忍心他一直都这样吗？”

“是啊，大娘，”乌荷也凑到跟前，仰起小脸声音细细的，“……如果把药扔了，大伯的腿就治不好，治不好腿，他会难受，大娘和恒生都会伤心，乌荷也伤心……大娘，不能扔！”

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顾大伯心里老大安慰，孩子们没因他们俩的态度而就此生分了。真好！

“乌荷，”顾大伯将药材推到桌边，“拿去扔了。”

“为什么？”乌荷不解的看向顾大伯，不是每次浮生送回的东西他都叫自己收下吗？怎么这回又不要了？乌荷怕顾大伯不明白，急切的冲他使眼色，“红枣，是药……”

“我知道是药，拿去扔了，反正疼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以后咬着牙慢慢熬就过去了。比起心中的怒气，这破腿有什么大不了的？丢出去，丢出去……”

“丢什么丢？”

顾大娘喝道，顾大伯刚刚说话的声音透着满腔的无奈和辛酸，想起这些年丈夫被腿伤折磨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顾大娘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比起丈夫所受的磨难，自己多咽口恶气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顾大娘咬咬唇道，“这是咱们拿红枣换的，丢了可惜……”

恒生与乌荷相视一笑，顾大娘没好气的横了他二人一眼，“别光顾着高兴，你们俩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去大姑奶奶家换东西，叫别人知道了，我这老脸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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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缸里没水了。”

“叫恒生去挑。”

“恒生不在……”

“还有乌荷嘛。”

“乌荷也不在……”

“怎么回事？”顾大娘从屋里出来边系腰带边往两个孩子的屋里寻去，被子叠的好好的，人却不见了。她又回到厨房，顾大伯靠在拐杖上，手里拿着药包，一脸的无奈。顾大娘伸着脖子往锅台水缸里看了看，一滴水都没有。

“要不，将就把井里的水打上来用用？”

“那怎么行，早干的只剩沙了。”顾大娘嘀咕，“昨天才叫恒生打了满满一缸，怎么才一晚上就没了？想起来了，昨晚上乌荷烧水洗澡了。这丫头不知从哪儿学了一身坏毛病，洗个澡用这么多水，不晓得恒生挑水辛苦啊？！真是，”顾大娘放下水缸盖子往外走，“叫我逮着，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你去哪儿？”顾大伯拄着拐杖追出来。

“出去找那两条懒虫子！”

同一时间顾家屋后，恒生戳着乌荷的脑门打趣道，“懒虫子！”

乌荷环抱膝盖，小脸垮做一团，“大娘又生我的气了……但水不是我用的。”

“我知道！”恒生竖着耳朵听完墙内的动静，低头见乌荷仍旧苦着小脸闷闷不乐，忍不住逗她，“……眉头再皱下去就成丑八怪了！”

“我很丑？”

“是啊！”恒生蹲□，捏着乌荷的鼻子摇了摇，“丑死了，眼睛这么大，嘴巴这么小，身子又胖又圆，再没人比你更丑了。”

“真的吗？”乌荷丧气不已，恒生闷笑着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道，“骗你的。”

“就知道捉弄我。”乌荷赌气似的推开恒生，用力过猛，却将他推到了地上。恒生索性也不起来，两手撑在乌荷背后的墙上抵到她面前，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丑八怪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呢？眉毛、眼睛、鼻子、小嘴巴，都这么漂亮……我可真喜欢……”

乌荷乐得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眯眯的，跟只吃饱了蜜的花猫一样。

“恒生，我也喜欢你。”

恒生低笑，“那亲我一下。”

乌荷伸着脖子警觉的左右张望了下——没人。舔舔嘴巴，勾着恒生的脖子飞快的啄了一下，速度太快，等恒生反应过来，乌荷已经缩回墙边绞起了手指头。

恒生心底甜丝丝的，捧着乌荷的头狠狠亲了亲，这才站起身道，“走吧，去大姑奶奶家躲着。”

“嗯。”乌荷点点头，伸出两只手。

“不抱！”恒生说着转身，反手勾住乌荷，笑着将她提到自己面前，“懒虫子，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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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娘死死盯着门口的人，文士冠下眉飞入鬓，目炬如星，秀鼻挺拔，身上穿着石青色的寻常衣衫，脚下瞪着一双湿透的灰色方头鞋。

“你来做什么？”顾大娘脸黑的像锅底，“这里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