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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自己的房间,朱迪在他背后问,“这就要回房给警官先生打电话?”
回过头,礼貌的微笑底下看不清真实的情绪,“你希望我不要告诉他?还是希望我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一想到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低头沉思,朱迪像男人那样抱起手臂,耸着肩,“但是毕竟这算不上是背叛,对吗?”
眼眶里的黑水晶发着光,她阐述她的观点,想要获得肯定,风展诺在她的注视下回了个不明含义的笑容,就像狐狸对它的猎物那样,他毕竟是个杀手,朱迪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到死亡的气息。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事。”微阖着眼,流光化成暗光,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仿佛在瞬间变成了磨着镰刀的死神。
“可千万别把目标吓走了。”她看着他的背影自语,哈比诺成员在她的安排下将多数的行李箱全都放到这位幽灵的房间里。
杀手有时候会成为演员。
风展诺眼前是几个大箱子,里面有很多都是他的“演出服”,他没想到这次的委托内容这么奇特,但不能否认,这很有趣,有趣到他差点忘了打个电话去和某位警官打个招呼。
当然,他最终没有忘记,看了看时间,他用新的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他相信费斯顿一定会问他哈比诺的委托究竟是什么,到时候是要告诉他实情,还是不说,他还没拿定主意,但这次上帝似乎不想让他再伤脑筋。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费斯顿居然没接电话。
也许他不在电话旁,风展诺这么对自己说,等他洗完深回来,再拨,还是无人接听,这种现象可不太寻常,他开始后悔不该在行动前打私人电话,这多少会影响他的情绪,何况对方还是费斯顿。
假如像朱迪说的那样哈比诺搞定了那些杀手,那么费斯顿那边应该是安全的,他没有理由不接电话,除非他无法接听,或是不想接听。
但这种解释并没有让风展诺感到安心多少,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他哑然失笑,对方可是费斯顿,他根本不必在这里想太多。
为自己倒了杯酒,拉开窗帘,脚下灯火辉蝗,每个夜晚都像是在狂欢的蒙地卡罗,他的目标人物就在这里,哈比诺要求他完成的任务是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一个,要是以前他也许会拒绝。
杀人是简单的事,但这次他要做的不是杀人,至少现在不是……
“准备好了吗?天呐,你还没换衣服,赌场里早就人满为患了,希望我们能挤得进去。”朱迪穿着黑色晚礼服,群长只到大腿的一半,短短的卷发被定型成松散的造型,白色的绒毛披肩。
房间里的男人背对着她,从他的背影她竟然看出几分心神不宁,她希望那是她的错觉,“伊恩,听见我说的吗,时间到了。”
她打开一个箱子,把里面成堆的衣服全部扔到床上,“找几个人过来,这些衣服难道没人整理吗?我要你们都熨烫好,现在你们看看——人在哪里?我这里需要人!”
她对着无线对讲机下令,行动一开始所有人都进入紧绷状态,朱迪也不例外,很快有人敲门,进来的人是哈比诺的成员之一,从他们的身上风展诺很理解为什么这个佣兵组织会找他来完成这件事。
“可是朱迪,我们没人会做这个,烫衣服?这应该是酒店会安排的事,你要我开枪还比较简单。”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像门神般堵在门口,哈比诺的人来自各个阶层,不能说是良莠不齐,但他们更擅长在各国纷争间用枪和子弹来解决问韪,而这次显然不是。
找来酒店人员将服装拿去熨烫整理,然后又为要如何穿着搭配费了一番脑筋,朱迪虽然是个女人,但在这方面她好像并不具备什么才华,房间里乱成一团,直到有人发话。
抬起手腕确认时间,风展诺下了逐客令,“十五分钟后在楼下等我。”
朱迪没有发言的时间,被拒之门外,从她捉供的资料里风展诺清楚今天自己是什么角色,并且对怎么扮演这类角色驾轻就熟。
十五分钟后,他出现在酒店楼下,单色的西服,松散的短发,衬衣领口用丝巾打了一个宽松的结,手里挽着风衣外套,绝佳的风度和绝不刻意的装束,举手投足都自然流露出男人的自信,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属于法国式浪漫的眼神。
令女人想捕捉,却无法确定是否能拥有得了。
朱迪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我会被所有女人用眼神杀死。”
“在那之前我会被在场男士嫉妒,请上车吧,朱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