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页)
“这样的男人,哪儿都有,不光是在农村,城市也一样。而且,这种男人通常在外面都没有什么本事,在外面越是瘪三的男人,在老婆跟前往往越会耍飙劲。也可以理解,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发泄和找感觉的地方,在外面找不到感觉,只好在家里找感觉啰。”绵绵说这话时,蓝田分明地感觉到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夹杂着不屑与仇恨。搞不清楚原因的蓝田,总觉得绵绵的眼神里涵盖了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但终究,她没有敢多嘴多舌地问什么。
当晚,蓝田和绵绵像中院村其他村民一样,煮了天天都煮的稀饭,炒了一碗自己腌的咸豇豆,再炒了半只南瓜。说是炒菜,其实也就是象征性地用浸在菜油里的布在铁锅上一涂,就算是放过油了,中院村每个人口一年到头只能从生产队分得二两菜油,对她们两个下放学生,虽是放了些量,也还是很有限的。
吃过稀饭的蓝田,站在门口。村里,还有很多人家的烟囱,炊烟袅娜升腾着。远处,如清洗过的天空,万里辽阔,大团大团的白云以自己特有的姿势奔跑着、融合着、重组着,不时地变换着它们的形态,原本如马的,刹那间成了虎;原本如错落有致村落的,刹那间成了高低起伏的山峦;原本似长江河流的,刹那间逃遁得无影无踪;还有南边那丛林似的白云,它们急速地组合成雄伟巍峨的雪山……再一会儿,风起云涌、呼啸而来的如血晚霞,把天空点缀得艳美若三月桃林。站在门口的蓝田,看得发痴。
第四章 峥嵘岁月(3)
“蓝田,好美的夕阳,好美的黄昏。我们去干滩边走走,好不好?”绵绵征求蓝田的意见。
“天天去干滩边洗衣服,还没看够啊?”蓝田逗趣道。
到了干滩边,绵绵若有所思地问:“不知道这条溪流起源于哪儿,终止于哪儿?”
“是啊,感觉它无边无际似的。哪天,我们沿着它走,看看它到底有多长。”蓝田附和。
干滩边的庄稼地里,金黄色的麦子随着晚风的吹拂,翻腾着气势磅礴的浪花,早稻也已经灌足了浆,一粒粒的稻子如怀孕的妇女,丰盈而喜悦的样子。天空中,一群群不知名的鸟儿不时地打个响亮的唿哨,划着优美的弧线,便空灵地消失了。
“过两天,所有的麦子都该割完了。”蓝田像是对着绵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的,割完麦子,就快双抢了,这是农村里最忙碌、最辛苦、也是最喜悦的时候。”
“绵绵,你懂得真多,像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一样。”
“别拿我逗了,你看前面。”绵绵碰了碰身边的蓝田。
蓝田顺着绵绵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金菊和大余一前一后地行走于田间小道上,他们一个手里提着大篮的蔬菜,一个手里提着锄头镰刀,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这也太快了吧,金菊上午才挨一顿打,下午就跟男人恩爱无比的样子,搞不懂。”绵绵显露出愤愤不平的样子。
“怪不得,我有次让树梅说点中院村的新鲜事给我听,树梅告诉我,大余说他家烧锅的,打都打不走,还说,女人就是要打,越打她越乖巧,越打她越听话,越打她越懂得伺候男人。”蓝田不可思议地说。
“胡扯八道,在大余那种贱男人眼里,女人全是贱货,全是下流胚,全是不知好歹的货色!要是我,早把他杀了,留着他做什么,还真离不开男人啊,什么东西!”绵绵咬牙切齿地说,脸色简直有些发青:“可悲的女人!可恨的男人!”
看着那一对不可理喻的夫妻走过来,绵绵拉着蓝田的手转身向远离他们的方向走去:“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好。见了他们,他们不觉得尴尬,我还觉得尴尬。”
一阵风吹过来,仿佛变魔术似的,刚才还浩阔辽远的天空,一下子低下头来,乌云简直就压在了头顶上。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钻出一群群的蜻蜓,这些美丽可爱的小精灵低空盘旋着,她们脚下的土地,一只只的蚯蚓拱着泥土:“走,我们赶快回去。蜻蜓低飞要下雨,蚯蚓出洞要下雨,小猫洗脸要下雨,青蛙叫不停要下雨,鱼出水面要下雨,燕子低飞要下雨。”蓝田背书似地说。
“嚯,看不出来,你知道得还挺多。”绵绵逗乐。
“我哪儿知道这些个东西,我是听树梅说的。”
俩人一路小跑:“蓝田,我觉得树梅特别喜欢你,只要你在,她就喜欢来我们的屋子,我一个人在,她几乎不来的。”
“哪里,树梅非常懂事,她说你喜欢看书、写东西,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