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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让她忍她,不是不恨。”洛真叹了口气“唯独一想到仓舒,若是没了彩儿,他该是如何难过,便觉不忍。罢了,如今仓舒是显奕……唯一的孩子,我定要护他周全。”
朝露抽噎一声,眼角又挂上了泪。“如此,可是苦了夫人……”
洛真扯了扯干涩的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显奕,你怎么能死……你若是死了,再没有人有资格,可以原谅我……
窗屉上那一只素银簪子还在凛冽泛着银光,刻字的人,却已不在。
昔日袁府里最受宠的疏桐院,如今忽的变为了禁地。彩儿恢复了以往的性子,趁着仓舒不在便过来洛真这里找些晦气。洛真也不再与她计较,她心知彩儿这些时日怕是吃了许多苦,无处发泄,而自己权当是养了条疯狗。
袁尚虽是故意好生善待着留守邺城的洛真和彩儿仓舒,营造为了牵制袁熙,而袁熙仍然在幽州好好待着的假象。却也怕洛真将消息散播出去,疏桐院门口的侍卫也是有多不减。
刘氏早因袁谭的事气的七窍生烟,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动起了战火,甚至还投靠外敌!现下只希望在自己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之前别看到尚儿提了袁谭的头颅来见………这种时候,便格外念起袁熙的好来。
故此,刘氏在吃食药物上半点都没亏待疏桐院里的各位,倒是解了洛真一桩心事。仓舒的病情只能拿药物维持着,这么小的孩子便格外的懂事,皱着眉头喝下满满一大碗药,半点都不喊苦。
洛真还想着,若是能带着仓舒去许都寻张仲景,或者华佗,能让他少受些苦楚。可下一秒便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酸。自己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现下唯一的时机,便只剩下了曹操举兵拿下了邺城,自己才能出得了这一方小小的囹圄。
夏侯娴亦是寻不到洛真半点消息,但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被袁尚控制起来了,至少性命一定保得住。给子桓传递了消息,得到的指令也只有一个字。
等。
子桓立在曹军军营中,随着曹操和郭嘉荀彧等一众谋士指点江山。众人皆望着邺城那一个点,亦道一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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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嗟叹红颜英雄殁
曹操八岁的儿子曹整与袁谭的一双女儿,秋月冰凝的婚事一拖再拖。曹操明知袁谭并非诚心结亲,面上每每和颜悦色。而袁谭生的也不过是利用之心,怎会把自己唯一的一双儿女搭进去,唯有拖延以待时机。
整片河北大地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那一场大雪断断续续下到了次年正月,饿殍遍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处处皆是。
夏侯娴总算隐约探听到了洛真被软禁在袁府的事情,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了地。
疏桐院里一如既往的安宁,彩儿已经许多时日没来洛真这里寻晦气。朝露倒觉得不习惯,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仓舒发了高热,彩儿已经伺候床榻前许久了。
洛真执笔行云流水般写下一字,静。这才微微抬头,叹息一句“仓舒自小身子便不好,可是苦了他了。”
朝露向着洛真望去,眼见着圆润的身形消瘦大半,骨架分明,面色苍白如纸。心里暗道一句,夫人你何尝不是苦了自己?
自从袁熙死后,洛真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整日的提笔写字,连衣袖间都是墨香。
静静静静。
朝露看得出,洛真越是写‘静’之一字,心里便越是不得安怡。唯有时不时的主动与洛真说些什么,得了应声,朝露心里才踏实几分。
仓舒的高热是受不住严寒所致,府里的人知道疏桐院里的人不受待见,时不时的便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偏偏洛真和彩儿还有苦难言,有心申诉也去不得袁尚和刘氏的耳朵里。洛真亦是极怕冷的,可心已半死,早便对切肤之寒没了知觉。大人尚且能熬得过,小孩子终究是受了寒。
本以为洛真不过也是嗟叹一句便罢,朝露捧了手炉递到洛真手里。“夫人,歇歇吧,先暖暖手。”
洛真放下笔,淡淡道一句“把我们房里的煤炭分到彩儿那边一半吧,我们的房间小,少一些不妨事。”
朝露不甘的瘪嘴。“夫人,我只是随便说说,不必动真格的去帮助那个没良心的……”
“朝露。”洛真捧起手炉,润白的手指渐渐有了血色,她向着朝露微微皱眉“我亦不是在帮彩儿,我为的是仓舒。”
仓舒不过七岁余,却敏于观察,展现出何等的聪慧,与成年人无异。可上天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