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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无辜的道：“我没逼着辰王在今天会战。”

“他也不可能看出今日会下雪。”伯服无语道。

巫朗咽下了口中的狗肉。“就算看出来又能如何？连山氏在天象方面的本事可不仅是预知，还能改变，跟连山氏玩天气，倒霉哟。”让下雪天不下雪，不下雪的日子下起雪，对于连山氏而言，不是难事。

因为运送粮食而来到中州的公羊宁无语的瞅着三人，别人都在前面拼命，三位在这悠闲的吃锅子真的好吗？别到时候被将士给气得杀了。

巫朗很有长辈自觉的给公羊宁夹了一块狗肉。“尝尝，这狗可是我好不容易抓来的。”

闻着狗肉的香味，公羊宁很快便同流合污了，狗肉的肉质极好，吃得他满嘴流油，便问巫朗：“这是什么狗肉？好好吃，回头我养一些看能不能赚钱。”

巫朗随口回道：“哦，桀犬的肉。”

伯服仍旧大口吃喝着，小歌与公羊宁却不由变了脸色，桀犬是犬的一种，非常特别的一种，将最少九只幼犬关在一个笼子里不给吃的，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那只便是桀犬。当然，这是民间养桀犬的法子，贵族养桀犬都是用九九八十一只幼犬培育出一只桀犬来。这也就罢了，充其量就是养的人变态，但本质上跟巫礼殿养猛兽、异兽区别不大。但更变态的是，桀犬凶悍，养的又多纨绔，纵狗伤人，因此不少桀犬都吃过人。

小歌默默的放下了筷子，公羊宁犹豫了下，锅子真得很好吃，有点舍不得。

伯服瞅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可曾吃过狼虫虎豹？”

小歌点头：“吃过。”十巫都吃过猛兽甚至异兽，幼年的训练中有将人丢到山林中进行野外生存的训练，不给吃的，让他们捕食山林中的狼虫虎豹。

伯服继续道：“狼虫虎豹也吃人。”

小歌彻底没胃口了，公羊宁却看开了，继续大吃。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前面打得怎样了。”小歌起身道。

巫朗摆手道：“不送。”

前线尚未分出胜负，但已可看出结局，战场周围屹立着上千株高达三四十丈的针叶树木，那是用术法强行催生出来的树。每一株针叶树木之上都有一名羽人神射手，专挑辰军的将领狙杀。羽人神射手与辰军隔的太远，寻常弓箭根本射不到，强弩倒是能射到，但准头有些问题，而羽人又会飞，强弩对羽人一点威胁也没有，充其量干扰一下他们，但一点都不妨碍羽人猎杀辰军将领，小歌来看的时候，辰军将领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除去树上的羽人，地上也有羽人，这一路征战过来缴获了不少战车，御风挑了一万辆战车用在了此次会战中，每辆战车上都有两名羽人弓手。战车冲锋在最前，羽人弓手轮射箭矢，每一波箭矢都能带走上千生命，将辰军的阵列撕出一条口子，骑兵则在辰军被撕开口子后仗着骑兵的优势在战场上纵横穿插，将辰军切割成若干块，步兵最后跟上，与骑兵相配合，一块块的蚕食辰军。

打到后期，战场范围越来越大，彻底成了一锅粥，被白雪覆盖的白色天地遍地开花。

御风将羽人给叫了回来，七万羽人轮番上天逡巡，见到战场便为云军送下一轮箭矢。

洛水之战打了整整半个月，洛水的雪都成了红色的，雪地中似开满了傲雪凌霜的红梅。

御风凯旋后清点伤亡，哭的心都有，参战兵马六十六万，剩下的不到四十万，辰国无愧于五百年来中原大地上最凶猛的虎狼之国的绰号。以步兵打骑兵都还能给云军造成这样的伤亡，即便是当年的羽人都做不到。虽然辰军八十万大军战死超过四十万，却也让御风的心情好多少，他也是辰人，这一战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问辰国的内战，内战伤亡如此惨重，心情好得起来才是见了鬼。

在御风清点伤亡时，已经战败的辰王也在准备自己的后事，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在开战前他便已经准备好了，北辰殿的每一根木料都被油脂浸透。只是终究不甘心，想要搏一搏，但还是输了。

辰王用火把点燃了北辰殿，望着熊熊燃烧的北辰殿，他忽然想起了三十六年前在那双没有眼白的纯黑色眸中看到的画面，可不就是如今这一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