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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邪略微皱眉道:“不合规矩。”
“便破一破规矩吧; 反正这么些年; 你也没少破规矩了。”朱鹤抬头朝姜青诉看去,又叹了口气:“我此番入地狱; 不知要在里面待到几何,我知地狱时间与人间不同,人间一日,地狱百年,我将受如此折磨; 只想讨一碗汤,让自己轻松些,如此也不行?”
单邪沉默了半晌; 最终还是答应了他:“行。”
他转身带着朱鹤朝孟婆处走,姜青诉瞧见朱鹤脚下虚浮,双手垂着,这等魂魄已是残败,入了地狱; 怕是永远也出不来了。
魂魄亦有终结处,受尽折磨还是会魂飞魄散的; 一碗孟婆汤; 将朱鹤上一世的抱负与才华,这一世的偏执与邪念统统洗尽; 如此消失,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救赎。
姜青诉知道单邪本就不是恶毒心肠,一碗汤,他愿意给,也是给当年的才子朱鹤最后一丝安慰罢了。
于是姜青诉站在了单邪的旁边,与他们一同往孟婆处走。
到了孟婆处,见了不远处的轮回井,朱鹤道:“六道轮回,当真神奇,若让我再来一世,我恐怕还会钻研生死,妄图破开生死之局。”
姜青诉听他这么说,轻声笑了笑:“你已经做了许多,也给十方殿添了许多麻烦了。”
朱鹤朝姜青诉看去,微微挑眉:“是吗?”
“是啊,苏裘曾不经意透露了一些话,让我得知这几十年来我们办的案子中,多多少少有你掺和其中的,琅城梅庄的梅灵,是否是你赠与李家的?”姜青诉问他。
朱鹤点头:“的确如此,我不仅蹭了琅城梅庄的梅灵,我还让其富饶几代人,只可惜李慕容只是凡尘女子一枚,她的心中只知情爱,既有梅灵在手,却没想过为自己再造一次人生。”
姜青诉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算上上一世,在世间也算是活了八百多年了,却没有我这个还没活到八十年的人看得透,你自己都说人间百味,处处是情,你嘲讽单邪不懂人情冷暖,活之意义,你又懂?”
朱鹤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不过他朝姜青诉看去,却又不想反驳了。
姜青诉走到孟婆旁,拿起空碗,孟婆舀起一勺汤倒入碗中,她将碗递给了朱鹤。
朱鹤双手接过碗,对姜青诉颔首道:“多谢白大人亲自端汤。”
姜青诉听得出来他的话中没有谢意,撇了撇嘴,正欲往站在不远处的单邪走去。
单邪从不靠近轮回井,轮回井通穹苍,他与穹苍之上的人太多年没有接触,故而也渐渐不去接触了,姜青诉懂他,所以单邪在距离孟婆处百步的距离便停下了。
朱鹤见姜青诉要走,开口道:“白大人,我这一口汤喝下去,什么都得忘了,白大人还是留下陪我说说话吧。”
“你居然有话要与我说?”姜青诉觉得新奇,停下了脚步。
朱鹤手中的孟婆汤还冒着烟,看上去像是滚烫的,他在孟婆处找了块石头慢慢坐下,叹了口气道:“我与黑无常大人认识比白大人认识得早,你就不想听听他过去的事儿?”
姜青诉微微挑眉,若朱鹤说的是单邪,她倒是可以停下来听听。
“你说。”
朱鹤道:“那时的地府井然有序,那时的黑无常大人浑身戾气,他即便与人说话也从没有低过一次下巴,我感激他的赏识,也不屑他的自傲,但得知他的能力之后,我知晓他的自傲是与生俱来,不论如何也改不掉的。”
“我见过他对世人皆无情,在他的眼里,皇族的魂魄与乞丐的魂魄没有区别,目不识丁的粗汉与饱读诗书的状元也没有区别,偏偏那时我能在众多魂魄之中,得他半点青睐。重生之后我曾想,我要变成另一个他,必要学会他的一切,故而我花了许多年,拼凑了那张脸,也花了我的一生,假装自己是个冷漠暴戾之人,绝不付出情感,绝不正视他人。”朱鹤深吸一口气,对着孟婆汤吹了吹,他的手有些抖,说到这些眼中仿佛还带着泪花。
姜青诉听他说的这些话,回忆起了初见单邪的时候,他那时的确有些朱鹤所说一样,姜青诉入了十方殿许久也没得过单邪的一次正视,也是经过几年的同僚,渐渐才演变成而今的关系。
正因为与之了解,姜青诉才知道单邪心中的柔软,他并非是无视,而是一视同仁,正因为在他这儿全都一样,才显得全都不重要。
朱鹤与单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他如何能了解真正的单邪,又如何能懂他?
朱鹤道:“那时的十方殿也有白无常,我见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