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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对于皇帝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笑吟吟地站在殿中看着他,既不接驾也不问安。姬修远也不计较,开门见山地问:“皇后,大婚已过了数日,该付款了吧。”
“皇上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你这后位可是花了一百万两黄金买的,皇后莫不是想赖账?”
顾锦年又笑没了眼睛,“臣妾不敢,只是,我爹说,皇上用多少银子就提多少钱,余下的就先存放在银号里。”
姬修远耐着性子问:“这是为何?”
“我爹说,因为这样,剩下的银钱还能放在银号里吃利息也可以放债出去,而放在国库里不仅没有利息更无法用库银放贷,不合算。”
“你爹倒是好算计啊。”姬修远咬着牙说。
“我爹说,国事用银本就是职属户部,他本就该如此精打细算,这才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皇上。”
姬修远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皇后,你不觉得你爹说得太多了吗?”
顾锦年轻轻取走那个茶杯,“皇上说的是,臣妾也觉得我爹说得太多了。所以……”她又露出那两排小白牙,“臣妾只打算拿着协约办事。”
“你,什么意思?”
“臣妾的意思是,老话儿总是对的。”她从宽大的袖管中取出那份买卖中宫的协约书,“比如,有那么一句老话儿就叫——买的没有卖的精。”
姬修远拿过协约,看到那上面有一行新墨书写的字迹,他仔细看了两遍,沉默了。片刻后,他再次抬起头望着顾锦年,忽然觉得,这个皇后好像也没有难看到不能看的地步。至少,那两排贝齿既整齐又洁白。还有她的笑容,她的笑容……竟有些明媚,就像这冬日里的日光,柔和而温暖。
今年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有阳光的日子也并不多。比如这一天的清晨,就只有阴冷的西北风卷着灰白的云团,掩住了微弱的日光。
顾锦年很不舒服。任谁在一个寒冷冬日的早上跪在阴冷的地面上一个时辰都不会舒服。顾锦年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从早上来到慈宁宫开始,她就一直跪在这里。
她想,一定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太后,她才会这样整治自己,可是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呢?她已想了一个时辰,仍然没有答案。她觉得自己再这样跪下去,一定会得老寒腿。所以她又在考虑着是不是该装作晕倒,但是,地上很凉,而且大殿里没有一个侍立之人,若是匍匐在地上而仍旧没有人过来,岂不是更难受。不然,弄出点动静来?可是桌椅摆设什么的都离她那么远。
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皇后来啦。”听见太后的明知故问,顾锦年撅了撅嘴,瞄着太后的脚尖俯身拜倒,“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晨安。”
太后坐到软榻上,声音比阴冷的地面还要冰冷。“皇后啊,这些天在宫中过得可好?”
太后没有叫起,顾锦年只能接着跪,她微微垂头回道:“谢母后惦念,儿臣过得很好。”除了今天。
“是吗?哀家怎么听说,皇后将各宫各院的用度减半了,这样的日子怎么会过得好呢?”
顾锦年终于明白太后今天是为了什么这么对她了。“回母后,儿臣是将除母后这慈宁宫之外的各宫各院的用度减半了,儿臣是觉得内廷本无需这么多花费。”
太后捏起一粒梅子放进嘴里,“无需?皇后才进宫几天就知道该用多少银子了?”
“母后,儿臣近日来已看过了各项账目,确实太过奢侈了,且多有浪费之处。儿臣已打算再将费用削减一成下去。”
“再削减一成?!”太后一掌击在身侧的小几上,“胡闹!那还过不过日子啦?让嫔妃宫人们都吃糠咽菜穿粗布衣裳吗?”
顾锦年平心静气地解释,“母后,儿臣仔细算过了,即便是再减一成的费用,各宫各院的嫔妃宫人们还是可以过得极为舒适的。无非是少吃几道菜、少置办两套衣裳、钗环的事。”
“听听,听听,这样还能舒适得了?”太后走到皇后身前,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皇后啊,哀家知道你要立威,这本应该,即便是怎么打理后宫也都是名正言顺的事。可是啊,孩子,你这样一弄,可就把有理的事生生做成没理可说了呀。”
“儿臣请母后明示。”
“哼,你这样做不是摆明了要整治各宫的嫔妃吗,如此就难免显得你没有容人的度量。你是皇后,是要统领后宫,不是要铲除后宫!”
顾锦年仰脸看看太后,缓缓站了起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