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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恰如其分的维持是日常生活的全部,其中偶然闪现的快乐必然产生于对生命过程的维持而又超越单纯的维持,从而使生命力得到张扬,使生活增添光彩。而生活中和快乐时时相伴的不悦的原因刚好相反。不悦伴随着需要不能得到满足或预期未能实现,而无论什么原因都是人对有利于生存的东西的相对缺失而产生的反应。
快乐或者不悦必然来自于属于生存必须范畴的需求(或相对需求)是否得到满足,而不论它是否已经超越生存的必须。例如物质属于生存必须的范畴,但人们对更好的物质生活的向往,无论生活条件改善到何种程度,无论它与以前的生活有如天壤之别,即便人们知道这样的生活已经远远超出了维持生命的必须,人们仍然孜孜以求永不满足。快乐的产生基于这种超越了生存必须的满足。而痛苦则刚好相反。一个人即使是亿万富翁,损失哪怕一点财产仍然会让他感到不悦,尽管生活已经足够富足,处于经济停滞时期的人们也总是抱怨生活为什么如此裹足不前、以至二十年未见长进。显然,生存资料的富足或者匮乏不一定导致快乐或者痛苦。令人艳羡的富豪和明星可能终日苦闷,亚历山大也多愁善感,与此同时囊中羞涩的穷人却很可能时时欢喜。
快乐或者痛苦源自需求是否得到满足,而种种需求中的绝大多数却不是维持生存的必须。这些需求毋宁说是维持既有状态的必须,或者也可以说是惯性作用下的必然产物。
人生作为一个运动的过程,一般总是处在波澜不惊之中。生活中的很多需求即使不能满足也不会使人们饥寒交迫或忍受孤独,但是却总是带来不悦。可以发现,这种需求更在于满足一种难以言明的深层的渴求,一种使生命力得到张扬而非安于现状的渴求,这种渴求的满足——而非众口一词的简单的生理需要——才是快乐的真正原因。无论是天下一统后的指点江山还是职位晋升后的踌躇满志,抑或一个简单的幽默和一个甜美的笑容,都在于内在的生命力籍以得到释放,在于生命力那种天生的成长需要得到满足,因而都能使人们快乐。——然而不安分的生命力却并不是能时刻得到张扬,它时刻处于非生命世界的包围中,处于销蚀中。因而生活虽然可以部分满足这种力量,但这并不代表着顺应。生活与生命力的张扬并非一帆风顺。生活从总体上来说都是平静的。
三.总体的快乐何以始终是生活的幻影
我在《读者》上看过一个故事,大意是一个青年人,可以选择平淡无奇而长命百岁的生活,也可以选择用几十天体验一生的所有快乐,尔后死去,青年人选择了后者,只活了几十天,然而一生却是在快乐中度过。
这篇文章给我带来隐隐的震撼。大多数人如果在面对和青年一样的选择时,固然明知生不值得留恋,但仍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活得长一些,虽然知道生活中的快乐正如被告知的那样局限于一定的长度,相信很多人还会抱着期待的心理守侯快乐,哪怕为之并不快乐的守侯一生。非理性力量和理性力量的强弱对比在这一刻凸显出来了。所谓人类理性力量下主动的对快乐之类人生满足的追求其实充斥着非理性色彩,甚至所谓理性在其本原上也是虚妄不实的。
生活中的快乐,正如那位年轻人所体味的一样,只有那么多天,我们之所以能活很多年,并不是为生活中有那么多年的快乐在召唤我们,而是因为生活中的大部分被更多纯粹非理性的存在和留待众多希望活得长一些的人们去克服的诸多不幸所充满。即使用尽一生的力量去追求快乐,生活中的快乐也不能因此变得更多。对人生目标的追求,哪怕是深深思索后将生活付诸于及时行乐,也并不能使人生意义无中生有,更不会使人生意义从此光华夺目。
另外,在这个故事里,为什么真正的快乐生活是那么的短暂?美丽温柔才情四溢的三毛为什么选择自杀,银幕上聪颖可人的黄蓉为什么会用一条*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张国荣又为什么会从十二楼纵身跃下?即使是睿智的托尔斯泰,又何以能陷入生命的僵局?人们想不通这一点,因为无数人美丽又遥远的梦想不就是眼前这些天堂中的音容曾经拥有的吗?而中国几乎人所共知的搞笑明星,竟然也传出患有抑郁症并相继和多个长期搭档不睦;有卓别林之后最伟大滑稽演员之称的憨豆先生,在真实生活中同样是迟钝抑郁的。带给人们欢乐的人为什么在现实中却流露刚好相反的一面?
这里多次强调的是,人总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谓现实并不是什么东西的本来面目,“现实”仅仅是人们根据自己必然有限从而偏执的判断得出来的结论。人们所了解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