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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认真研究研究她写的稿子的角度,要好好学学她的文笔……研究研究!我当记者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干什么呐!”
显然的,张萌并没有明白是在议论她,似乎也习以为常了,用红笔勾划着稿子。
“人家是有背景的嘛!没有背景,初来乍到的,主编会把她当个人物似的敬着?”
“背景?你,我,他,谁没点儿背景?没点儿背景能混到这儿来?” “都有背景,那就比谁的背景大了。人家是政协副主席介绍来的,没见她玻璃板底下,还压着那老头子夫妇俩寄给她的生日贺卡么?”
“听说,她在和他们的儿子谈恋爱?”
“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了,肯定的,恋也不会是纯洁的初恋。谁知道她在北大荒恋过多少次了!”
“攀高枝呗!攀不上实权派的公子,攀个前朝###的公子也行啊!” “看,看,你们看,昨天的报又上了好大一篇,而我们的稿子一篇篇被往下撤!这样下去可不行!”
张萌终于听出是在议论自己,她掀起玻璃板,抽出生日贺卡,放入了抽屉。
“不行又怎么样?什么叫水平?哪儿有个标准?还不全凭主编一个人的感觉?”
“我听说,打算提升她当社会调查组组长呐!”
“我看主编的感觉出了问题,你没发现主编一瞧见她,两眼就放光么?像………”
“像猫见了耗子!”
“这比喻不恰当,应该说像耗子见了奶油蛋糕!”
“就她?别看现在还有点儿姿色,再过两三年就得削价处理啦!”
一阵笑声……
张萌猛地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望着里间……
一个比她年轻的穿着时髦的女记者从里间走出,看见她一怔,故意大声通报里间:“哎呀张姐,你今天怎么迟到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萌又隐忍地坐下,继续改稿子。
年轻的女记者问:“你……刚来吧?”
里间一片肃静,仿佛无人一样。
张萌不予理睬,继续改稿。然而她的手在抖,弄翻了红墨水瓶,红墨水淌了一桌子,浸湿了稿子。
张萌措手不及地擦桌上的红墨水,结果上衣也被染红了一片。
一名男同事推门进来:“小张,主编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张萌站起来,走进主编办公室。
戴眼镜的老主编一看就是一位正派人,显然刚才那些议论尽是些诽谤,他招呼张萌,指着椅子说:“坐……”
张萌坐下。
主编问:“喝茶不?”张萌摇头。
主编将一篇稿子递给她:“这篇稿子我看了,写得不错,我真认为写得不错。可是,近几期上不了啦,不是稿子本身有什么不妥,而是因为……你最近上稿挺多,有些同事心理不大平衡……所以嘛……怎么说呢,这叫‘间接侵略’……你上稿量多,岂不就等于侵略了别人么……不知我把意思说明白了没有?”
张萌说:“您说明白了……我懂了……”
主编说:“也许,你自己也听到了一些议论。如果真听到了呢,就姑妄听之吧。某些议论是免不了的,哪个单位的情况都大同小异,以自己的涵养对待吧。”
“我什么议论也没听到过。”张萌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回去改稿子去了。”
“别急,还没谈正题呐。”
张萌又坐下来。
主编吸烟,措词艰难地说:“事情是这样的,咱们报社有一位老同志……当然,当年并不老,很年轻,现在老了……”
电话响,主编接电话:“唔,对,是我,明白,明白,会照上级的指示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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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 第五章》7(2)
张萌猜测地望着他。
主编放下电话,问:“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张萌说:“咱们报社有一位老同志,当年并不老,现在老了。” “对,是说到这儿了。听我往下说,这位当年很年轻而现在老了的老同志,当年是被迫离开报社的。直说吧,是被开除出新闻界的,现在呢,证明当年那样做对人家是不公平的,是冤枉的,所以呢,应该给人家落实政策,恢复人家记者资格……快六十了,即使平反了,恢复了资格,也干不了几年。但是咱们不能因此就不给人家落实政策了,对不对?”
张萌不解地看看主编,说:“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