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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之笑着看了韩暮一眼道:“照贤侄这么说来,人生的奋斗岂非无用?譬如桓温,富贵一生,恐怕他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弟弟全部死于你手,甚至马连他的脑袋也会被你割下来,如此一来,他早年的奋斗岂非毫无意义了么?”
韩暮心道:“太守还是老样子,喜欢和人辩论。”当下笑道:“太守大人误会晚辈意思了,天下人蝇营狗苟来来往往,或为温饱,或为金钱,或为美色,或为权利,凡此种种皆可称为唯利是图,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表面看起来确实是如此;但是人们追求这些东西的深层次的目的我觉得只有一个。”
王献之眼睛一亮道:“是什么?”
韩暮微笑道:“他们都在寻找一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办法,正因为命运的不可知,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未来变得更清晰更加容易掌握;有人捞钱为了什么?为了老来有一笔丰厚的钱财终老,不至于颠沛流离贫苦不堪;有人谋权为了什么?便是为了掌握生杀大权,不至命丧他人之手,说到底都是在寻找掌握命运的方法而已。”
王献之抚掌大笑道:“见解独到,颇有道理,听起来确实如此,然则桓温之辈显然是没有找到掌握命运的办法,他的命运似乎掌握在你的手中呢。”
韩暮哈哈笑道:“非也非也,他的命运其实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有今日是他自己一手造就,如果他不是独断专行,不去篡权谋国,不去滥杀无辜怎会有今日?”
王献之呵呵笑道:“这个更有道理了,只是不知你我的命运会是如何?”
韩暮微笑道:“未知不可怕,还是那句话,正因命运的未知,生命才精彩绝伦,每一段生活都是人生中难忘的经历,未曾经验,难言精彩。”
两人相视大笑,均心有戚戚。
话题不知不觉中转移到别处,王献之问起谢安的境况,韩暮将在京城所历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王献之听得忽喜忽忧,韩暮虽说的平淡,但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处王献之想也能想的到。
“谢公和王公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了,若非是你,还真没有人能救得出来他们,更为难得的是在那么艰险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能将王珣郗超这两个桓温的左膀右臂统统铲除,简直是神人也。”王献之咂舌赞道。
“哈哈哈,都是机缘巧合,我只是一个凡人,神人之说可是不敢当;那王珣好好的非要挖谢公的密室,谢公也是无意间将火油储藏在那处密室中,他自己都忘记了有那么一处地方还有火油,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该得桓温不得人心,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帮我们剪除了他的左膀,至于郗超,也是天意使然;若不是小杰经营的情报网出了差错,我们怎么能见到他?偌大一个京城,数万兵马追捕之下我哪里找他去?还是天意使然,只不顾因此而让一位女子为我而香消玉殒,叫我时时不能心安。”
韩暮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肃然,十五妹之死是他心头的一块伤疤,每一提及,想起来都隐隐作痛。
“天意使然,韩暮你不必太过自责了。”王太守反过来用韩暮的话来劝解韩暮了。
“玉润最近如何?一年多没见怪想她的。”
“她一切尚好,对了,您这次来便不要会吴兴去了,留在我这里,我有很多的事情无法料理,须得有人帮我,另外不久我将举行婚礼,到时候作为泰山大人,您总不会不在场。”
王献之笑骂道:“你这混小子,我王家贵女跟着你两年多,你到今天才想起来给她们名分啊?哎!说起来真是惭愧,玉儿自从她的母亲离开之后生活中便缺少了很多东西,身体也患了隐疾,我身为她的父亲,给予她的关爱并不多;若不是遇到你,恐她能否活到今日都未可知;需知昔日有游方郎中告诉我,她的身体很弱,也许只能到十**岁,但自从跟随你之后,她的身体渐渐康复,这还要多感谢你呀。”
韩暮笑道:“岳父大人何须如此,你当小婿听不出来反话么?小婿蒙您老不弃,同意将爱女许配与我,当年的誓言犹在耳边,我曾向您保证,若不能让天下人闭嘲笑之口便不配娶玉润过门,时值今日,难道我还不够格么?”
王献之笑道:“自然够格,你乃是我东床佳婿,谢公王公看的人,我王献之的眼光也差不到哪去,你这块美玉最先还是老夫发现的呢,那二人叨了我的光呢。”
韩暮被他赞的老脸一红,道:“那么您是答应留下来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