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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沐冉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回过神时,自己正紧紧抱着仇季玄,而仇季玄向后仰去的身子稳稳没入赫连靖鸿的剑尖。转头,肩上一片殷红。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剑刃刺穿仇季玄的身体时也伤到了蓝沐冉,幸好只是擦出浅浅的一道伤口。
仇季玄混浊的目光望向炎月,脸上笑容凄美,一行血泪滴落。
“教主,季玄无能,不能再博您欢宠。如有来世,情愿生为女儿身,不入江湖不问事,只与君,双宿双栖……”
红焰坠落。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渊名将之家,仇家堡全族,十五年前在前任凉城城主所率势力下一夜灭亡。时任将军之子仇季玄,年方七岁,因在外修行免得一死。那之后七年,年少的仇家遗孤带着仇恨,踏遍江湖伺机复仇,最终遇到了被逐出凉城的金月。初时只是一句玩笑,却不想这个清秀的少年竟然真的自阉为奴,条件是,杀灭凉城之人。整整八年,隐姓埋名拓展火神教势力的金月生活中,唯有这个男宠从未改变,带着仇恨和不知真假的爱情周旋在喜怒无常的教主身边。
此一切,今日终结。
“不入江湖不问事,只与君,双宿双栖。”
脑海中妖媚的一颦一笑尚未灭却,耳旁却只留下如此悲凉的声音。火神教教主炎月,这一刻竟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八年,虚已成真。
沙哑苍凉的笑声传来,惊破了这一地沉默。
“赫连靖鸿,好!杀的好!仇家一族终是断送在了凉城手中!杀吧!杀个痛快!杀尽天下!”
那人疯了。蓝沐冉只有这一个想法。
没了阴阳怪气的语气,没了被怨憎堆积的眼神,现在的炎月是一个失落绝望的男人。
“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与凉城作对,你可曾想过究竟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他强吗?”蓝沐冉抚上仇季玄死不瞑目的双眼,静静问道。
很奇怪,明明刚才还生死相搏的对手,此刻面对安静的尸骨,心里竟有一丝丝酸楚。或许自己还是不够坚强,这样的自己,能一直站在他身边吗?
抬头看去,那人已收了气息,面上无悲无喜。
“杀了他吧。”蓝沐冉认真地说。
赫连靖鸿点点头。
“赫连靖鸿,”炎月忽然抬起头,没有杀气,只有不见底的悲哀与平静:“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夺这江湖?”
蓝沐冉一愣。是啊,为什么不惜血染双手,被人怨恨,也要成为王者呢?若是为了权势,回归大渊皇室就够了,何必苦苦纠缠于这波涛汹涌的暗流中?
“与你一样,为了一个人。”
能让赫连靖鸿如此不惜一切的,还能有谁?素绮月真是幸福啊。呃,这不是嫉妒,绝对不是!蓝沐冉吓了自己一跳。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炎月挪动到仇季玄的身边,脸上带着释然的笑:“你还是强得可望而不可即。不过,从一开始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能在最后听他告别。就算他再也看不见,至少杀了你的消息能传到地府,算是这八年我没有负了他。”
季玄,当初一个玩笑竟结下了这段孽缘,你为了报仇忍辱负重,而我又何尝不是为了你苦心算计。只是我们谁都没说出口,错过了一生的时间。不能手刃仇人是我无能,但是,至少赫连靖鸿的命,无论如也要留在这里为你陪葬!
“炎教主若是指山洞中那些火药,劝你还是别指望了。”之前暗中离开的一人向蓝沐冉一番耳语后,蓝沐冉淡淡开口。“如此宽阔的寨内,神殿却舍弃中心位置依山而建,连堆砌的石条上刀削斧凿的痕迹都是新的。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这小小的石屋并不是真正的火神教神殿,加之寨内的居民都已搬出,那个水帘之后的山洞真的很可疑。”
“早就被发现了吗?”炎月绝望地苦笑。
蓝沐冉轻轻点头。
“在我提醒城主小心里面有异时,君馆主就已经派人暗中潜入山洞。果不其然,里面的火药足够摧毁半座山以及这大寨整个范围。幸而只有一人在里面等待信号,解决掉就可以,如果是遥控装置,我们可能早已升天了。我想,火神教的真正神殿,应该就在山洞里面吧?”
“所以季玄引你们入殿时,你们却反用激将法激我出来?”炎月并未回答蓝沐冉的问题,长长叹了口气。“我输了,心服口服。答应他的事,终究没能做到。赫连靖鸿,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如果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