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曲水流觞(第1/2 页)
曲水流觞乃南梁特有的一项雅俗。
通常文人们会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曲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
“曲水流觞。”梁书的唇角泛着不屑的笑意,“我等乃南梁皇子,又怎能如那些酸腐文人一般卖弄诗文。”
七皇子梁书虽名字中带了书字,但平日里却是不喜诗书文墨一事,六皇子此时提及曲水流觞像是存心让他栽面,自然心生不快。
“酸腐文人?父皇一向最重诗书礼乐,平日里的雅趣便是琴诗酒赋,七弟此言岂非将父皇也归于酸腐文人一列。”六皇子梁画平日里最得梁王风骨,亦偏爱文人间的风雅之事,最是听不得“酸腐文人”四字。
他一搬出梁王,七皇子梁书没了话碴,便将问题抛给一旁沉默寡言的梁荃:“四哥可也觉得我们该玩这曲水流觞?”
北燕那尚武之地本就没几个能词善赋之人,故在梁书心中,梁荃也当如他一般文墨不通才是。
其实,梁荃虽于诗文一事不甚精通,倒也能应付此类玩乐之事。不过,梁书既然把问题抛给了他,自然是要他给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梁画此举却是得了梁墨授意。
他若是说出这个“不”字,这场兄友弟恭的戏还如何演下去。
于是,他放下酒盏对梁书道:“七弟怎会问我的意见?今日的寿星是二哥,一切自然由他决定。”
其余几人纷纷附议。
梁墨从软垫上起身,对众人道:“六弟这个曲水流觞的提议甚好,但七弟的话也不无道理。曲水流觞可以一试,但这规则得改。”
“要如何改?”
梁墨看了一眼身旁的蔓姬,笑得眸光潋滟:“今日诸位兄弟都携美同行,若是只有我等在一旁玩乐,岂非唐突了佳人,她们也该一同参与才是。这规则便改成由我等饮酒,美人献艺吧。”
“这提议虽好,可二哥莫不是忘了四哥的美人已在你身侧。”看到梁墨身旁的蔓姬,梁书心中恼恨的之意越发明显。
凭什么他梁墨生来便是嫡子身份,得父皇宠爱,朝臣支持,百姓赞誉,就连这世间少有的美人都坐于他身侧。
梁荃看着梁书句句针对梁墨一行人,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独享一切也并非好事。
“这有何难,二哥原本携带的美人便赠于四哥吧。”梁画不以为然的开口道。
梁墨闻言,朗声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他对身旁的另一女姬道:“去四皇子身边吧,即日起你就是他的人了。”
待女姬走到梁荃身旁后,这些皇子们才出了兰亭。
清溪长且蜿蜒,玉兰花香气淡雅,丝竹声声奏清音,一曲《露华浓》若春风拂槛,柔和了这群人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
诸位皇子加上携带的女姬一共十四人分散了坐于清溪两侧。
一兰园内侍者往酒杯中倒了半杯佳酿,将其放入溪中任羽觞随波泛。
很快,这酒杯便在坐于首位的梁墨面前停了下来,丝竹之声戛然而止。
梁墨笑笑,取过停在他面前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如此情境之下,梁墨唇角含笑,醉眼熏然的看着坐在她身旁的蔓姬道:“蔓姬,这酒我已饮下,这余下的事就靠你了。”
玉兰树下,美人肤色白皙恰似满园白玉兰。她见梁墨眼含笑意,顿时桃腮渐粉,更添三分姿色。
让本欲一探她底细的梁墨竟也有片刻恍神。
其余人见蔓姬将要献艺,面带期许之色,尤其是那些美人们更是存了心要与之一较高下。
蔓姬起身,走到兰园乐姬身旁,借了箜篌,独自弹唱起来。
此曲若庙宇梵音,其声若空谷泉鸣。
闻者,皆宁心。
一曲终了,梁墨眼中笑意更甚:“此曲何名,倒是从未听过?”
蔓姬笑答:“初至兰园,见满园玉兰,心中甚喜,故有此曲,名《醉花阴》。”
醉花阴。
梁墨面上的笑意微凝。
当年,他亦是京都内的风流少年,常与世家子弟来此游玩,梁王便在他及冠之日将这兰园赠于他。
那日,他少年得志,于兰园内开怀畅饮,醉卧满园玉兰之中,于酒意熏然之际,乘兴而书,得一赋,名《醉花阴》。
他看着眼前这女子,想起她方才那一曲《醉花阴》,倒是与他那赋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