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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我说与你,你要好好听着。”
“舅母请讲。”
“今日我跟你交了手,我便明白夜罗刹是怎么打的了。从前你内功浅,耍出什么招式看着都是花架子。如今的你的内功承得起这些精妙招式了,旁人便看不出是花架子,可这些招数,你在我面前耍不出来。你内力不及我,就是没有办法。这江湖上比你内力深的,没有上万,也有千百。我是想提醒你,可莫要折在了……了解你的人手上。”说罢,她看向了钟离冰的眼睛。
钟离冰撞上林潇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凛,低下头去,低声道:“舅母……放心吧。”
“这件事……不能让阿逆知道。”水云天把耿金铎递给他的巴掌大的纸片揉作一团,扔进了火盆当中,紧咬的牙关几乎声声作响。
耿金铎叹了口气道:“你能让府里上下的人都守口如瓶,难道这两个月你都不让阿逆上街么?”
“能派出去查探的人,都派出去了没有?”水云天低声问道。
耿金铎道:“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把人都派出去了。只是……”他犹豫了一下。
“你说。”
“恕我直言,这消息从南域府传到京城,怎说也得一个多月了。如果真的是出事了,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不可能。”水云天一拳捶在桌子上,饶是耿金铎眼疾手快,才接住了被震得滚落下桌子的茶杯。
对此,耿金铎也只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水云天纵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让他相信钟离珉和水云卿在从琉球归来的路上死于海难,毕竟……
“金铎。”水云天抓住了耿金铎的袖子,“你派人去查,我要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从南域府传过来的,还是从别的地方传出来的。”
“你是担心……”耿金铎听了水云天此言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故意散出这消息。”
水云天道:“如果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散出来的,那么需要听到这消息的人就一定会听到。你说是么?”
“这消息……应该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吧。”耿金铎猜测。
林潇咬了咬牙道:“靖远可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了,就算是再大的事,天还能塌下来不成?除非是……采桑!”她一拍椅子扶手,叫来一个在外面候着的侍女,“你快去看看表小姐。”
半晌,采桑回来,战战兢兢地答道:“老爷,夫人,耿爷,表小姐……不在房里,行李也都不在了。”
耿金铎道:“我即刻派人去追。”
水云天挥了挥手,“你快去吧。”
林潇眉头紧锁,“阿逆她现在可是个贼,家里一般的护卫怎么可能追得上她。就算是探子能追得上,八成也是打不过她的。”
水云天道:“所言有理。一方面是派人去追阿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崇燚兄和若儿,活要见人……死……”水云天握紧了拳头,“要见尸。”
林潇握住了水云天的手,她深知此时,不管说什么,也都无用。便是与当年的造反起义比起来,在水云天的心中,这件事,才更是天大的事。
“爹……娘……”只见水影哭得梨花带雨跑了进来。
“影儿怎么了?”林潇伸手将水影揽了过来。
“娘……”水影拭了拭泪,“他们说……他们说……姑姑和姑丈在海上出事了,是……是真的吗?表姐……表姐也跑出去了。”
“影儿莫要再哭了,”林潇宽慰道,“你姑姑和姑丈,吉人自有天相。这种事啊……咱们没亲眼所见,一切都没有定数……没有定数。”
钟离冰一路策马出了京城,面上用袖子抹了一次又一次,泪痕干了一次又一次,两颊都红肿了起来。十一月初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那痛楚。活了这么大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天塌下来的感觉。
原本是在舅舅家里安心住着,等着父母从琉球回来,一起过年的,没想到传来的消息却是父母死于海难。父亲和母亲怎么会死呢?父亲的武功独步武林,母亲的赌术天下无双,在钟离冰心中,父亲和母亲一向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怎么会死呢?
钟离冰出了京城便径直南下踏上了去南域府的官道,她要亲自与南域府码头看看,十月的琉球海峡,到底有没有出这一桩海难。
这一路上,不知道是累瘫了多少匹马,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次累得从马背上跌了下来,钟离冰从来都没有这般狼狈过,可是她顾不上。冬日里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