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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彧对水云天说:“义父,孩儿自请到西郊灵山之巅面壁思过。”
沉默了半晌,水云天挥了挥手道:“你且去吧。”
水彧自那日离去,就再也没有下过灵山了。
水云天吩咐,每过五日,便给水彧送去些吃食,就放在那峭壁之下。
水彧离开的那天晚上,水云天突然长叹一声,对林潇道:“林潇,我算错了。要对付咱们的不是皇上,也不是洛家,更不是谨亲王。”
林潇握住水云天的手,淡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谋略上,我帮不上什么忙,风大浪急,你小心驶得,不用顾念我。”
“钦彣兄。”钟离准道,“有些事,我想我们该当面说清楚。”
水彧终于缓缓转过身来。那副面孔,如往常一样风平浪静,一点也没变。山顶的风霜没有在他面上留下一丝雕刻的痕迹。
“我当然,不会让你白来一趟京城。”说罢,水彧便将一切都说与了钟离准和钟离冰。
“事情,就是这样。”
话音落下,水彧从腰间解下了佩剑,刷刷两剑,只是转瞬之间,一剑,刺进了自己左肩,一剑,刺穿了自己左掌。
“第一剑,替嗣音刺的;第二剑,替阿准刺的。”
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剑锋滴落,水彧把剑扔在了地上,只听得“哐啷”一声脆响,他随即张开了双臂,“如果,你们要我偿还,我绝不还手。”
钟离准缓步上前,拾起了地上的剑。
钟离冰一言不发,她知道,此时说什么,尽是苍白。
钟离准一个箭步上前,一剑削了过去。
一阵寒光闪过,水彧和钟离冰都闭上了眼睛。
钟离冰是不敢看了,水彧,却是坦然面对。
待到他们都睁开了眼睛,剑上依旧滴着鲜血,却不见水彧身上添了伤口。
一绺头发轻盈地落在了血泊之上,如一叶扁舟。
☆、山有木兮
钟离准撕下衣襟为水彧包扎了伤口。水彧取了几坛酒来,三人就围着一块石头席地而坐,畅饮起来。
这一次,水彧和钟离准没有明里暗里的拼酒,而是真的对饮起来。
“这么说,你也是投身江湖了?”水彧又给钟离准斟了一杯。
“算是吧。”钟离准略略颔首。
“江湖险恶,你要多加小心才是。”说话间,水彧又干了一杯。
“谁说的?”钟离准也干了一杯,“我心中的江湖就当是这般,往事如烟过,一笑泯恩仇。”
“那是因为你大度。”水彧大笑了两声。
而后的推杯换盏,皆是二人情之所至,倒也是酣畅淋漓。三人畅谈天南海北,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大漠上的那个夜晚。
但其实,一切都回不去了,便只有这片刻的欢聚,也算是好事吧。
当钟离冰我问及当初在南域府遇到的行刺水彰的黑道杀手时,水彧亦明确地表示,这就是靳人麒安排的,意在挑拨元帮与水府的关系。但是,靳人麒低估了林濬与水云天之间的信任。
后来,钟离冰又问了有关追杀钟离准的杀手的事,水彧则是坦言说不知。
水彧自嘲道:“我不过一个杀手,对权谋之事未曾上心。说来惭愧,这些年我根本就不知道靳人麒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他不只是为了对付水家这么简单。”
钟离准沉默了。
水彧问:“你已有猜测了?”
“我想我明白了。”钟离准点了点头。
水彧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是好事,我们继续喝酒。”
若是往常,钟离冰定会笑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而如今,她纵然不懂,却也不再想问了。她只笑着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水彧和钟离准则都已开始直接用酒坛喝了。
酒酣之时,钟离准借着酒劲道:“钦彣兄在此静心修炼,想必武功是精进了不少,我倒想讨教两招。”
一说过招,钟离冰便觉胸口一滞,不能呼吸。看似所有的一切都能一笑置之,可雪地里钟离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又如梦魇般萦绕在她心头。
钟离准托住了钟离冰的手臂,关切地问道:“阿逆,身体不舒服么?”
水彧本是下意识的地要伸出手来,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没事。”钟离冰摆了摆手,“不过是山上太高了,我呼吸略有些不畅。”
水彧后退两步,摆开架势,对钟离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