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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竟还只是个未满十九岁的大孩子。
她毕竟还只是一个身处豆蔻华年的小姑娘而已,要抛开一切来肩挑日月,叱咤山河,这谈何容易?
阿塔尔不禁又回想起小时候有妈妈相伴的那些日子。
有任何不开心的事,都有妈妈可以依偎。
有任何人欺负自己,都有妈妈会保护自己。
可是最近一次妈妈用符文飞信向自己问好的时候,她却对那一晚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她怎么敢说?
她又从何说起?
把这种事情说给依依露听,无咎于在已经日夜操劳的女皇心口上深深地扎进一把刀子。
问天下父母亲,谁愿意自己的女儿遭遇到这样的不幸?
迪波拉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一切对东藏王言明。否则,即便是炼苍穹,也不可能再坐在小红龙背上这样气定神闲地飞来飞去。只怕早就怒发冲冠,拼命到处去找老流氓算帐了!
如果真是那样,炼苍穹到了永翼城,也不会未见上女儿一面,就匆匆离去。
作为父亲,这时候是说什么他也要去陪伴她一会儿,安抚一下女儿重伤的心。
哪怕她不愿意。
哪怕她不知道他是她的生身父亲!
然而此刻,伤心的阿塔尔也依然只能是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的皇宫里。
她只能对侍女说,自己想要睡到皇母的寝宫里去。
侍女们知道公主与陛下母女情深,怎会有什么疑心。
却没人知道,左右退下之后,公主就一个人坐在灯下偷偷抽泣,暗暗地想念妈妈。幻想着自己睡在母亲的床上,就跟躺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
她看着女皇的平日里所用的一切,那床单,那被褥,那用过的玉梳,甚至那照过的镜子,都仿佛留下了妈妈的味道。
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象此刻这样想念妈妈。
这时萨雷摩来禀报东藏王来访,她立刻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这一刻,阿塔尔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自己和妈妈独处的夜晚。
忠心耿耿的矮人苦口婆心地提醒公主,东藏王毕竟是占据着整个东源大藏的一方霸主。这样处理可实在不妥,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友谊。
阿塔尔心情烦躁,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面孔一板,不耐烦地喝斥大元帅出去。
萨雷摩无可奈何,也只好悻悻退回。
阿塔尔趁着这机会发了一通火,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她百无聊赖地打开女皇梳妆台的柜子,发现里面有一个精巧的小盒。
阿塔尔心中一动,竟不由用焰符术将小盒的锁熔了开来。
也许是依依露万万不会想到有人会那么大胆,跑到女皇陛下的寝室里来偷看自己的日记,所以并没有加上什么很特殊的封印。
翻开精心装饰的封面,只见插页上写着几行字“
“这世上也许没有人能明白我,猜透我,理解我,但是却除了你之外。你是唯一懂我,明白我的人!
也许是在第一次你自水里将我救起的刹那,
也许是我们第一次用打萄松果仗的那瞬间,
也许,是那只可爱的草蛐蛐儿,
让我明白……
这一生除了爱你,我别无他法。
——依依露。西利卡”
第六章 女皇日记
阿塔尔看着皇母娟秀的字迹,止不住地心如鹿撞。
她已经预见到,自己悬而未决的身世之谜,或许马上要在这本日记本里揭露了。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用颤抖的指尖,翻开了第一页。
依依露的日记是从她自奥利丁森林回来之后开始写起的,里面记录了女皇与心上人在奥利丁森林的点点滴滴,然而那时,少不更事的依依露还不知道这个被自己称作阿虎的蛮骨人就是当时已经名满天下的东藏王。
这更加激起了阿塔尔的好奇心。
她心里大为惊异,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蛮骨人?竟然能这样让母亲一见倾心?
字里行间,她感到自己与这个从容不迫,数次救母亲于危难之间的蛮骨人恍若相识。
她几乎已经觉得自己曾见过那深邃如海的双眸。
不过阿塔尔没有往深处想去,她现在急于看后面的内容。
性情急躁的阿塔尔匆匆地向下读,终于看见写到了搏龙台的内容。
“宫里实在是太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