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这过程其实很短,大约一阵夏风扫过的功夫。赵珩微微退开,还沾沾自喜想要讨口头上的便宜:“子还曰‘非礼勿为’。”
本以为谢流芳会怔愣很久,岂料这话刚出口,就感觉迎面一阵袖风扑面而来。赵珩不防备,被谢流芳推倒在地,还是仰面躺倒的那种。
等他再直起身的时候,那人已经步履匆匆地行去三丈,连带来的灯笼都不要了。
chapter 12
小王爷提着灯笼站在谢流芳门前,来回踱了两步,眼看屋里已经熄了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为了还盏灯笼就扰人清梦,有些小题大做。但从马球场到寝室也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刚够谢流芳宽衣躺平,会这么早就睡着么?
手指将要扣上门的瞬间又收回来,单这个动作就已经重复了五六次。
略一沉吟,赵珩还是决定作罢。不料刚转身,门却从里头开了,谢流芳穿戴整齐地站在面前,双目清明。
是过于清明了,同他们初遇时那般,明明仲夏夜,燥热难耐的,却被那眼神看一眼就打心眼里发寒。
赵珩暗忖是刚才唐突了,怎么就没忍住亲了他,实在也是被那“功德圆满”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这下同窗之间弄得这般尴尬,实在非他所愿。
也罢,谢流芳在他面前有过不同往常的一面,他便心满意足了,起先目的就是这个,还图什么?
即便未来遭他憎恶,也值了。估计在旁人那里,别说见谢流芳笑一笑,就是见他睫毛颤一颤都不曾有,更何况那唇舌纠缠的亲密,恐怕他赵珩还是第一个。
这样一想,小王爷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哪怕谢流芳从此不同他说一句话也不枉今夜收获。
“那什么,还你灯笼。”再没有先前的犹豫,语气坦荡得很。
谢流芳伸手接过灯笼,垂目看了一眼,搁在一旁,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的瓶子,直直塞在赵珩怀里。
“这是我随身备着的跌打药,你脸上的伤可以用这个,很快会好。”
赵珩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与人打架挂了彩,经这提醒,身上某些部位也好像疼痛了起来。
手里的白瓷瓶子很暖,即便夏天也感觉到很暖,甚至有些汗潮,不难猜它之前一直被人握在手心里。
赵珩有些意外,谢流芳竟有这般心意?
但他还不至于受宠若惊,类似场景不是没见过。
在京城欢场里,哪个美人不想得惠王府小王爷的垂怜?莫说共度春宵,就图共饮一杯,也有人使劲浑身解数。
一瓶跌打膏的心意与那些相比,又算个什么。
老实说,方才那会儿,赵珩倒从来没想过,谢流芳会与那些人一样。饶是言语调戏了,亲了吻了,以谢流芳的性子也没这么容易就投怀送抱。
但眼下白瓷瓶子的温度真切地传递到手心里,意味着什么?
赵珩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说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感受,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总之无趣极了。
谢流芳淡淡道:“至此,你我两清,我不欠你。”
赵珩怔了,完全听不明白:“什么两清?”
“我听到司瑾的话了,你是为了替我出头才与杜王孙打架受了伤,我谢你。至于刚才的事……”谢流芳也皱了皱眉头,即道:“算我还你人情。”
“这算什么?!”
还无法从自作多情的情境中抽□,小王爷满心烦躁。
非但不解,心里还渐渐生出一丝恼怒,什么两清?就这么算了?还有这跌打膏,也只是还人情?
“不早了,歇息吧。”言罢,谢流芳伸手揽过本板,就要将门合上。
冷不防赵珩忽然扑了上去,不管自己会被夹到手,使劲□门缝里抵住,似乎忘了自己先前的心思和想法,全然被羞辱和打击的受伤模样。
“谢流芳,对你来说这就只是还人情这么简单?!就连我亲了你,你也可以当做只是为了还人情被人轻薄而已?!”
谢流芳冷冷看着他:“不然怎样?”
“……”赵珩语塞,有些话像是从心里忽然冒出来,却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这样的情况,赵珩十几年来第一回碰见,他没有往更深处想,只是一味觉得气恼,这种气恼或许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挫败,或许来自于他终究弄不懂谢流芳。
就在这时,夜色里蓦然惊起一声脆响,声音并不大,似是金属撞击碰擦。
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