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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台下的高一鸣是何等的风光得意,她都只是为了台上的高一鸣而存在!古人为了高官厚禄而苦度寒窗十载,〃他〃高一鸣能有今天也是煎熬了十年啊,为了京戏,她付出的心血太多太多了,将京戏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已是理所当然的,她无法想象没有了京戏的高一鸣会是什么样子!京戏是她唯一能抓得住的完美了!
高一鸣独自一个人回到居处,才拍响了大门,守门的老华就打开了门:〃高老板,您可回来了,有一位兵爷已经等您好久了!〃高一鸣一怔,问:〃他过去来过吗?〃老华肯定的:〃没有.他是第一次上门,气派还不小呢!〃
〃哦?〃高一鸣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边思索着一边安抚老华:〃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师傅他们去吃宵夜了,要晚一点才回来。〃老华忙答应了。
高一鸣走进客厅;一名身材修长瘦削的军官正背对着她在研究厅上悬挂着的祥班的绣旗,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他的容貌颇为英俊,眉清目秀之中有种儒家学子的味道,身上的军装笔挺合身,看领章是一名文职副官。军阶虽不高,但确是有种不容小觑的气派。
高一鸣看他的同时他也在评估高一鸣,从他眼中的震撼来看,这样的高一鸣大概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高一鸣唇边挂上了她一向的谦和、温柔、沧桑的微笑:〃在下泰祥班高一鸣,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见教?〃
他很快敛去了惊容,神色自若的道:〃不敢,小姓陈,在段军长麾下做事,冒昧前来是奉命请高老板唱堂会的!〃高一鸣点了点头:〃请坐!〃〃谢谢!〃两人对坐下来,高一鸣沉吟了一下后道:〃请问军长为何事叫唱堂会呢?〃〃军长做寿,要连摆三天寿宴,从四月初七到四月初九。〃高一鸣神色一变!
四月初九?那是淮哥的生日呀!淮哥……。如果淮哥还在,他又在哪里庆祝生日呢?
〃高老板?高老板!〃陈副官略觉诧异的连唤数声。高一鸣才恍然回神,忙歉意的道:〃对不起,那三天我已有安排了,这一次不能为军长助兴了!〃陈副官神色讶异了,思考了一下道:〃高老板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军长可以给泰祥戏班双倍的包银!〃高一鸣莞尔笑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四月初九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不唱戏。这在上海是人所共知的,可能是我初来北平,大家还不清楚我这个小毛病吧!〃
陈副官愣怔了一下,只好道:〃既然如此,那静舟只好以此回复军长了,告辞!〃说着他站起身来,高一鸣亦起身相送,连声道歉。回到自己房中,高一鸣倚着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境霎时沉重极了!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如泣如诉。好像杭州的雨!杭州、淮哥、春雨、四月初九……。那平日被她硬压在心底的伤痛化成了足可吞没她的狂涛怒浪,扑天盖地又来!
离开杭州已将近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二:此情待共谁人晓
清晨。
高一鸣来到练功场时已迟了半个钟头,她容色憔悴,显是一夜未眠。
沈世秋阻止了她欲出口的歉辞,只是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就道:〃练功吧!〃高一鸣深深了点了点头,来到场边做准备。一旁将与她练对枪的贺英鸣不阴不阳的轻声道:〃角儿就是角儿,误了什么都没事,若是我们这些帮衬的,可不知要被罚什么呢!〃高一鸣只做听不到,本来沉黯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提起枪,恭敬的向贺英鸣:〃五师兄,请!〃贺英鸣拎着枪与她来到场中,摆开架式,两人两杆枪,上下翻飞,乍分乍合,舞动得煞是好看!
高一鸣虽是全神贯注,但是隐隐作痛的头与酸软的手臂让她力不从心。贺英鸣察觉到她的不对,手上力道不弱反强,一式〃犀牛望月〃,竟将高一鸣手中的枪挑得脱手而去!高一鸣一惊:自己怎么会如此没用?心中转念,竟未躲闪!众人眼见贺英鸣收不住手,枪尖直刺高一鸣的左额!
贺英鸣大急,忙将枪上仰,沈世秋大叫了一声:〃一鸣!〃高一鸣才惊醒,顺势一个〃铁板桥〃向后一仰身,左手探出握住枪杆,右手横推,将贺英鸣连人带枪带了出去!他脱手的枪正于这时落下,一扬手接了回来!那边贺英鸣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后,转头大骂:〃你怎么一回事,想害我也不用赔上自己吧?我还有老娘要养呢!练个功也不专心,你想不想唱戏了?〃高一鸣平时亦不与他争辩,这次又是自己理亏,就连声道歉:〃对不起,五师兄,对不起……〃
沈世秋息事宁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