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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浔摇头道:“你鱼师姐却非凤丫头可比,她有二老代为做主,焉有自己择婿之理,你且不用问这个,只先看看小鹞子意思如何再告诉我便了。”
羹尧不由脸上一红,退向后园,才到楼下,便见孙三奶奶迎着笑道:“姑老爷,您且先别上楼去,我们姑奶奶有客来咧。”
羹尧闻言,心想她这个时候,怎么忽然会有客来访,难道鱼师姐也来了不成?想着忙道:
“那来的是谁,你知道吗?”
孙三奶奶把头连摇道:“这个连俺也不知道,只俺姑奶奶传下话来,着俺在这儿吩咐您,如果回来可先别上去,您如觉得累了,不妨先到二奶奶房中去歇一会再来不好吗?”
羹尧心中愈加诧异,但因和这位孙三奶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又退了出来,到佟氏夫人处坐了一会再回来,上楼一看,只见中凤支颐独坐,两颊睡痕犹新,不由笑道:“方才是谁来了,你为什么着孙三奶奶将我轰了出去?”
中凤嫣然一笑道:“那是我想睡一会,怕你打扰,所以才着她那么说,您请想,即使有人来,还能瞒您吗?”
说着粉脸一红,又垂下头去道:“您试想想看,从那一天起,你只一回来,全是呆在这里,这像话吗?”
羹尧不由大笑道:“原来你竟是这等用心,便对我明说也未尝不可,却不必如此咧。”
说着,轻携素手,贴着娇躯坐了下来,又低声道:“其实我方才回来,那是奉了周师叔之命,打算和你要商量一件事,却和往日不同咧。”
中凤忙道:“周师叔又有什么事吩咐,是又得着什么消息吗?”
羹尧把头一摇又笑道:“他老人家要替鱼师姐做媒咧,并且把这差事全交给了我,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商量。”
中凤不由诧异道:“替鱼师姐做媒?他老人家打算教她嫁谁?这却不是容易事咧。”
接着又看着羹尧道:“周师叔对你如何说来?是着你和我说,教我去问她吗?这个却不太好开口咧。”
羹尧猛一抬头,忽见两人并肩而坐,正当一面红木边框穿衣大镜,那镜中俪影双双,中凤半侧着身子,倚肩小语,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不由心中一荡,含笑道:“你问这个吗?
天下事全要饮水思源,如今我们已经比翼双栖,得偿夙愿,你便忘了那位为了我们的事,奔驰数千里,身受重伤的人了吗?”
中凤娇笑道:“原来是他呀,你不是告诉我,他们本有极深世谊吗?鱼师姐又也曾在哑大师门下,哑大师和那位马爷的生母也有渊源,如果就各人的关系来说,这倒不难撮合,不过鱼师姐眼界极高,曾经和我相约非不世出的英雄,决不轻易嫁人,却宁可以总角丫头终老江湖,那位马爷年事已长,论人物至多不过豫让荆轲一流,却恐未必当意咧。”
羹尧握手笑道:“我倒不知道,原来您二位还有这等盟约,天雄为人诚如尊言,不过求之风尘之中,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之人,师妹既能屈尊下嫁愚兄,则他两位也未尝不可撮合咧。”
中凤玉颊飞红,一下夺过手去,低啐了一口道:“好好的谈别人的事,你为什么又扯到我们身上来?”
接着又道:“此事您问过那位马爷吗?如依我的看法,不但鱼师姐未必完全乐意,便马爷也未见一说便成咧。”
羹尧笑道:“周师叔便是差我探天雄口风,鱼师姐眼界容或极高,难以当意,那天雄的意思,您怎么知道咧?”
中凤嗔道:“亏你还以澄清宇内为己任,当真连这点小事也看不出来吗?须知那位马爷我虽极少见面,但也有个耳闻,第一他是个孝子,如果已经成家,固然一切便全说不上,即使尚未成家,在他父亲下落未明之前,他肯娶妻吗?第二,也正因为他们具有种种渊源,他自己知道决不足以与鱼师姐相配,怎么便肯率尔答应?你如不信,只将他请了进来背人一问便不难明白咧。”
接着抿嘴一笑道:“周师叔向来老谋深算,对这双方情形怎么没有能料到,便把这差事加到你头上来,如依我看法,你这把冰斧还是趁早收起来的好,不然却防有钉子碰咧。”
第十二章 冰人
羹尧沉吟半晌道:“你说的话虽然极是,但事出周师叔所嘱,明知不行,我也非向他一问不可。”说着,便唤来侍琴预备酒菜,又命孙三奶奶唤来周再兴,单邀天雄晚间便酌,接着又将周浔所言天山派与沙老回回的事说了。
中凤笑道:“我自到北京城里以来,因为身在雍王府无法随便出入,所以若干熟人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