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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左右张望,见到前面有几个人围着什么东西,时不时齐齐发出“哦”的声音,她一见有热闹可看,便凑了上去。原来是一个临街的简易摊子,上面挂了一个招牌,写着“医卜星象”,下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麻衣相士,年近古稀,面上干瘦,三缕长须,摇着一把黑篾扇,正在给人解字。摊子前面还放了一排的纸牌,旁边放了一个鸟笼,笼里关了一只小鸟,毛色黑黄。
正文 18 心思字测
大约是他说的准,众人围着他,无人问诊,都是问卦。人群一时赞一时叹,讲得好时齐齐喝彩,高潮迭起。碧落心中不信鬼神之说,便站在一旁,想瞧个究竟。可看他前前后后给好几个人测了字,个个称准,她自己却看不出一点点眉目。
眼看着这最后一人离去,之后再无排队算卦之人。碧落心中失望,正准备离开。这时又来了两个女子,到了卦摊前。一人穿着湖蓝色的裙子,双瞳剪水,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间风姿秀雅;另一人身着丁香紫色裙子,虽比不上蓝衣女子雅致,可也眉清目秀,只是面如秋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那蓝衣女子挽着紫衣女子,对相士微笑道:“老先生,测一个字要多少钱?”
老相士声音苍劲,捋着须子道:“老夫测字只为游戏,从无定数,你随心意给就是。”蓝衣女子笑着点了点头。
“丫头要测什么字?”老相士问道。
蓝衣女子微一思量,轻声道:“而今天下太平,我便随便测个太字。问一个人的前程。”
“好……”老相士也不多问,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太字。他只瞧了几眼,便道:“你问的这个人,命中贵不可言。”
蓝衣女子微笑道:“不知怎样解法?”
“太字去一点,便是大;再加一横,便为天。可见此人离天不过咫尺,只差一点。只是……”老相士沉吟着,“这人来头虽大,但多了一点,便不能称之为大。且这点若写的长了……”
他提笔将太字那一点往下一拉,便成了一个木字。他又道:“三木之下,只怕他早晚有牢狱之灾。”
“什么叫三木之下?”蓝衣女子奇道。
“衙门里审犯人的“板子”“拶子”和“夹棍”,便是三木。”碧落在一旁,见这女子不明白,便连忙解释。她在昭南同衙役往来的多,这些事情也记得清楚。老相士瞧了她一眼,点头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人若被三木困住,便是刑狱大事。”
蓝衣女子闻言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是轻叹了一声,轻描淡写道:“这世上又有几人不在心牢之中?”她转身拉了拉身边的紫衣女子,笑道:“阿清,你也测一个字?”
紫衣女子阿清冷哼一声:“江湖术士,信口雌黄故弄玄虚罢了,我不测。”
碧落在旁边听见,也笑道:“我也觉得他故弄玄虚。”阿清见碧落赞同她,却仍是哼了一声。碧落混不在意,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老相士。
蓝衣女子微笑道:“左右也是无事,你随意测一个,瞧瞧这老先生测得准不准?”阿清冷眼瞧着老相士,他正好整以暇地摇着篾扇,丝毫不在意她和碧落的出言不逊。阿清随口道:“那我便测个念字,曲牌《念奴娇》的念,测……”她忽然顿了顿,双眉一锁,低声道:“测心事罢。”
“念……”相士嘴里喃喃念着,不一会他将篾扇一压,转头望着阿清,道:“一念在心头,辗转相思愁。心上压了一个人,侧立为女,正坐为男。你是在思念一位男子。可这人……”
“这人字不去,心难出头,只怕他是你的仇人。丫头,你是在思念你的仇人。”
阿清一愣,却没应声。碧落轻笑道:“老先生不会说话。若是仇人,便只是心心念念要报仇雪恨,怎么能叫思念?该是恨念才对。”那老相士呵呵一笑,并不接话。
碧落靠近了些,问阿清道:“你年纪不过比我大上几岁,这么年轻也会有仇人么?别不是这老先生信口胡诌的?”阿清低着头沉吟,似心有所感,全然不理睬碧落。那蓝衣女子倒是微微笑着,随手摸了几十枚铜钱,放在了桌上。
碧落见状讪笑了两声,望着那老相士自信满满的样子,好胜心起,也从怀里摸出十个铜钱,往台上一压,道:“老先生你给我也测一测。”
老相士摇着篾扇笑道:“你这小丫头又要测什么字?”
这可难倒了碧落,她斗大字不识几箩筐,一时间脑子里哪里能蹦得出什么字。忽然想起适才紫衣女子说念奴娇,心中立刻有了主意,笑道:“她测了个念字,我就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