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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像……”陈路说到一半,住了口。
林妈妈惨淡的微笑:“我爸妈在我和小霖他爸爸好的时候便不同意,用尽手段分开我们,可最后还是和他一无所有的结婚了,后来,他事业不顺,跑到外面混日子,我爸妈正好要移民,要带走我和小霖,我也拒绝了……陈路,你知道吗?坚守承诺很难,很痛苦……”她低头捂住眼睛,有些哽咽:“我不想抱怨,可是总觉得对不起孩子,如果我死了,小霖就是我死都不能释怀的愧疚……”
陈路很想说点什么,可他无言以对,只能拿着纸巾递过去。
安静的病房,几乎连抽噎都听不清晰,巨大的机器在闪着绿光,远远的鞭炮声回响着,更显得这里很寂寞,空旷的像是死寂。
林妈妈深呼吸了一次,擦了下微红的眼眶,强笑:“我很累了,想要睡觉,你去看看小霖手续办好了没,带他去吃点好的吧,大过年的。”
“嗯,成,我知道。”陈路起身帮她掖好被角,收拾了餐盒,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观赏了门。
林亦霖面无表情的靠在墙边,见陈路出来,慌忙低下微湿的眼睛。
原来他都听见,也是任凭是谁,都很难坚强的走进去面对一切吧,十七岁的年纪,正是无忧无虑,他却要无端承受如此之多,命运真是会开玩笑。
陈路疼爱的勾了下林亦霖冰凉的下巴,笑:“傻样。”
林亦霖也觉得自己哀怨的样子好笑,瞥了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路暧昧的低头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轻轻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林亦霖嘟囔:“别闹了,这里会过人的。”
嘴里那样说,却把双手伸进他敞开的皮衣里寻找温暖,抱着陈路好半天一动不动。
这世上多数安慰都用不到语言,林亦霖突然觉得很矛盾,这样的踏实怎么总会透着不安?
你不离开我,我如何承诺我不离开你。
前方道路那么模糊,是什么给你信心,相信那条路会宽到让两个人一起走?
他把脸靠在陈路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老婆饿了吧?走,带你去吃饭。”陈路明白他心里难受,亲昵的抚乱了林亦霖的短发。
“不是要去你外婆家么?”林亦霖抬脸问。
陈路拉下他的手轻轻握住:“算了,人太多,又做作,就咱俩过年不是挺好吗?”
“嗯。”林亦霖终于微笑。
他不想见到那么热闹的场面,热闹只会让自己心里更孤独,陈路怎么会不明白。
大年夜可能是B城三百六十五个晚上中最冷清的一个,宽阔的大街上根本没几个人影,只有些全球连锁的大百货开着门,摆放着流光溢彩的中国风格的装饰,像是座空城。
两个人刚吃完西餐在街上溜达,陈路成天忙得要死的电话又响了。
竟然是杜威。
“怎么了你又?”陈路对他向来不讲礼貌。
“甭提了,和我大姨吵了一架,我妈竟然把我赶出来了,靠,简直俩更年期,你在哪呢?我只能投靠哥们了。”杜威骂骂咧咧。
“……西单。”陈路差点脸抽筋,要不是林亦霖站旁边一幅好奇相,他真的想问你怎么不和你大姨妈吵架去。
“我也在啊,我也在啊,你具体点儿。”
“你别来找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不,嘿!我瞅见你们了,站那儿甭动啊。”
陈路哭笑不得的看着被挂的手机,没半分钟就开过来辆出租,司机撇出那个祸害,顷刻就逃之夭夭。
杜威欢天喜地的扑上来:“哎呀我总算见着活人了,这年都快没法过了!”
“滚,谁让你来的。”陈路在他魔爪下挣扎。
“我不是没辙了找不着人么,来来,哥们请你吃冰淇淋。”
“我不稀罕。”
“瞧你这脾气,甭跟我见外。”
估计哈根达斯的服务生哭得心都有,本来门可罗雀要下班了,没想大年夜将过又杀进来三个不速之客,只好拉着脸走过去递餐单。
“Royal Monte Carlo,Banana Split。”陈路随便翻了翻,说道,他发现在中国说外语特能提份儿,屡试不爽。
果然,服务生立马挤出笑来:“您稍等。”
可惜杜威研究好半天问了个问题:“你们这有肉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