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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才收了手。他脸上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目光悠悠停在我脸上。
我后退几步,躬下身子:“爷,你已经试探过了,也放心了。看在婢子为您辛苦了一晚上的份上,还请别再为难婢子了。”
顾玉遥看着我,没说话。
我低着头,他的目光让我莫名感觉不自在。
半晌,顾玉遥舒展身子倚在墙边,懒洋洋闭眼轻声道:“去厨房。”
我面皮抖了抖,下意识脱口:“早上爷吃什么?”
他白了我一眼:“叫送两笼包子来。”
我一时有点不相信,从山珍海味跳到小笼包子,这跨越是不是大了……抬头又看了看他的脸,终究小心翼翼说了一句:“爷,您就吃包子?”
他朝我一瞪:“怎么,爷不能吃包子?”
我立即垂眼:“不敢,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拽紧衣服,又马不停蹄往厨房跑。最后那两笼包子,顾玉遥只吃了一笼,剩下的给了我。算是顾大公子对我表现的一片忠心的嘉奖。
我吃包子自然是比吃馒头开心,起码待遇比昨天好了。
顾玉遥吃过就去睡了,躺在床上不多时传出均匀呼吸声。我眼瞅着没事,等了一会儿,也便拎着竹篮沿路回去自己的小院,准备休息一下。
路上居然还遇见紫鸢。
这丫头一见我,就兴头头地把我拉住,兴奋地给我讲起她的新主子,说那个李公子是个如何儒雅如何翩翩浊世的人,有才有样,饱读诗书,对她非常好。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好的主子。
我越听越苦笑,果然,末了紫鸢问我:“怎么样,紫蝶,你现在的主子对你也不错吧?”
我摸了一摸鼻子,含糊地笑了笑:“嗯,还算好吧。”
紫鸢笑得开心:“我就说嘛,都是江南来的公子,那顾公子自然是和李公子一样温和亲切的人了!”
我在心里道,紫鸢啊,你可知道一样的米都能养出百样人,同是江南的人他的差距可就大多了……
顾玉遥怎么说也不算是个温和的人,更别说亲切了。伺候这爷才两天,百般滋味都尝过了。比伺候别人两个月还要长见识。
和紫鸢分了手,我回到自己的住处睡了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感觉都舒畅了不少。我跳下床,打算收拾一下去找顾玉遥。
来到窗边,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渐渐清晰。有个和润低柔的嗓音在说:“莹儿,你看这里的紫阳花开的最漂亮。”
紧接着一个娇俏的女子说:“公子,您喜欢花吗?”
“喜欢。”那把嗓音又响起,“这儿我已经来过好几天了,发现易园里,就这一处的花朵最艳丽,艳而不俗,妖而不腻,十分的雅致。”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实是天真可爱,我在窗户里边却笑容发僵。这文邹邹的腔调,语气调子,我就算只听过半天,也立刻就能认出来。
这可不就是我们易园最金贵的客人,当朝状元公吗?贾玉亭,贾状元公……
我只伺候了半天时间的那位主子爷。听见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窗户底下,这时女子终于发现什么,“咦”了一声。
我的心也扑腾扑腾跳着。
“公子,这地方……好像是紫蝶的院子?”
“紫蝶?”贾玉亭有点疑惑道,“是前些天那个?”
我心道坏了,不知道是谁的脚步声,开始一步步走到我的门前。“嗯……我来看看,紫蝶好像在伺候人,这会儿应该不在屋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我眨了眨眼,贾玉亭细挑的身影闯进了视野,衫袍莽莽,怎一个君子风流。
我看看他,又看见他身边的白莹,白莹也目瞪口呆看向我。这场面多少有点尴尬。
我露出笑容,先打招呼:“婢子见过状元爷,爷安好。”说着,礼数周全地一福身。贾状元公,因为姓氏的特殊,最忌讳人家喊他“贾状元”,所以易园的人一般都叫“状元爷”、“状元公”,直接省了姓。
贾玉亭秀致的眉毛挑了一下,嘴角露出玩味的笑:“紫蝶姑娘,料不到竟在这遇见你。”
我一边笑一边点头,是,我也没想到在这遇见您。“状元还记得婢子,婢子倍感荣幸。”
贾玉亭笑意变深,白莹乌溜溜眼睛瞅着我,眉心隐约皱起来,她开口道:“紫蝶,我听说你伺候别人去了,怎么在这呢?”
我低头干脆避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