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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积劳成疾,只要调养一阵便能好,然而朕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弱。”
朱祐樘笑着摆摆手:“在这紫禁城之巅,我命由我不由天,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我不过是要先行一步而已,你还得羡慕我才是,能去见母妃,我可真是想念她了呢。”
“自我大明开国以来,坐在皇位上的,已经有九位君主!在朕之后,还会有后继之君,没有朕,这大明的江山仍然能固若金汤!天塌下来,若没了朕,一定还有后来人顶上!”
朱祐樘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朱祐枫身上。
朱祐枫感到心的某处隐隐作痛,面上还是微笑着,道:“皇上这些年研习佛理对生死倒是看得透彻了。”
朱祐樘抿了抿唇,说道:“做为帝王,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注定要失去另一些,也许这就是我为了获得治国上的成功,而必须用身体来付出代价吧。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人从一出生起,便开始走向了死亡,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多如蝼蚁的庶民,结局无非都是走进黄土垄中。”
“为了如今的中兴盛世,朕忍辱负重了多少年,这些日子,也曾不停回想你我二人联手将对手一网打尽的那些日子,是多么的激动人心,那时候,人心是那样的幽昧复杂,政局是那样的风云变幻,所以的事情都充满了变数,都拥有着无数种可能,每一步都不能错,每一步都可能左右着事态的走向,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当年身边若没有你相助,真不知还有没有如今的清宁朝政呢。”朱祐樘嘴角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疲惫地和衣躺在一张睡榻上。
“小枫,你快乐么?”
“是的,很多时候,我快乐。”
朱祐樘忽然觉得异常伤感:“我是皇帝,可我却不是一个常常会快乐的人,人生若没有了快乐,即使有权利,又有何意义!有时候我也常问自己,当初处心积虑的保住这个皇位有什么意义呢?也许还不如做一个闲散王爷来得幸福。”
“皇上,人都有欲望,渴望出人头地,渴望功成名就,渴望封妻荫子,渴望他想得到的一切,可皇上不是这样,皇上从未与自己打算过,做太子时担惊受怕,做皇帝时呕心沥血,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日常生活甚至还不如京城里的富商,有时候臣弟都替你不值。”
“回首这将近十七年来,皇上都在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却很少去享受作为皇帝的尊荣。咱们大明国土幅原辽阔,天灾不断,洪灾旱灾蝗灾,不是西北干旱便是东南洪涝,自继位以来,皇上不修宫殿,不搜集珍奇,做的都是赈灾减赋,便是在这样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皇上仍然给我大明百姓带来了一个中兴盛世。
“从古至今,多少皇帝为自己享受生活不惜劳民伤财,可皇上非但不收刮财银珍宝,反倒是处处从自己身上省下银子赈灾,实在无愧于当年的承诺:‘为国为民。’皇上你上对得起我大明的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劳苦百姓,可独独对不起你自己的身体,你是为了国家生生累病的呀。”
朱祐枫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臣弟知道你不仅日日亲临朝政,还开设午朝和延席讲学,臣弟前些年甚至还听说皇上因为身体实在支撑不了,曾经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向大臣们要求免朝一日,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没的说的了,臣弟却在外逍遥数年,实在惭愧啊!”
朱祐樘宽慰的说道:“江南本就该是你的封地,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罢了,这些年你在江南办了不少实事,中兴不是凭空落下来的,若不是江南的富足带动了四方产业,朕便是日日不用膳不就寝的坐在这朝堂之上,怕是也于事无补吧,你的功劳可也不小呢。”
“以上那些便算是一好皇帝应该做的,而皇上竟然能恪守一夫一妻,这怎能不说是空前绝后,臣弟自小便以皇兄的一言一行要求自己至今,皇上你知道么?你一直是臣弟的引路之人啊!”
朱祐枫紧紧抓住朱祐樘枯瘦的手,声泪俱下。
朱祐樘转过脸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颤声道:“所以朕希望照儿能快乐,他是个聪慧的孩子,也许我是过于纵容了些,或许我私心里还是想着将自己童年少年的时光,从照儿身上弥补回来,才会对他不加管束,随他而去,也才导致他这顽劣的性子,但圣人常言: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或许朕还可以补救得及时。”
“皇上预备如何补救?”
“朕也担心,若是这不争气的身子说去便去了,照儿还太小,压不住事,皇后又不得干政,若是有一些结党营私之人妄图作奸犯科,恐照儿压不住,所以朕将会授命三位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