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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之默默的撑着自己的额头,第一百零一次的觉得小朝会比大朝还要劳神劳力,简直每一次小朝会都在上演全武行。抬头再一看,魏溪居然目光炯炯拿着毛笔刷刷刷不停的滑动,他愣了一会儿,道:“魏爱卿,你在写什么?”
魏溪猛地抬头,一闪而过的慌张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秦衍之照了照手:“给朕看看。”
魏溪看看殿内的鸡飞狗跳,再看看高堂上淡定自若的皇帝,腰板一挺,毛笔一丢,直接捧着册子到了皇帝身边。记录的册子上的墨汁还没干,魏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册子里面如同武功秘籍似的朝臣对阵图集排列整齐,有鼻子有眼,那个大臣的拳头悄悄的揍了兵部老大的屁~股,那个老臣偷偷的踩了户部尚书的大脚趾都一一清晰可见。
秦衍之觉得喉咙又痒痒了起来,小声道:“这些东西就不要记录在册了。”
魏溪睁着无辜的双眼:“为什么?侍诏不就是负责记录皇上与臣子们所有的言行举止的吗?”
秦衍之觉得魏溪简直是在嘲讽大臣们小朝上的不良风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参与小朝的大楚重臣们一改在大朝会上的名臣形象,在小朝会中动不动就拳脚相向,一言不合就相约干架,简直:“丢人!”
魏溪笑意隐隐:“微臣觉得这样很好啊,朝气!”她歪着头想了想,“比大朝时更有人情味。”
秦衍之道:“小朝也是商讨国家大事,他们动不动就约架,浪费朕的光阴啊!”
魏溪拿回册子,笑道:“要喊停那还不容易,解决了打架的原因,他们自然就会停手。”
解铃还须系铃嘛,这事皇帝自己也知道,问题是水灾从尧舜年代就一直没法彻底解决的灾患,他不确定能够在自己的手中以绝后患。
魏溪知道对方在烦恼什么,也不多话,直接让小吴子拿茶壶和茶杯来。
“皇上,说个最简单的道理。您就当这茶壶是河道,这杯茶是雨水。臣将雨水徐徐灌入茶壶当中。”茶壶的注水口将满,多余的茶水顺着出~水的壶口慢慢的流出,稀里哗啦的落在茶盘上,“雨水一多,河道再大的容量也会满溢,然后冲垮堤坝,淹没城镇村庄。可是,若不用堤坝堵住河口,如臣所演示的那般,让雨水顺着壶口一路流出,汇入大海,那么水灾又从何而来呢?”
“再者,皇上仔细看看大楚舆图,看看堤坝垮塌之地是不是年年都是那么几个地方!”
这不用拿舆图皇帝心里都有底,直接道:“不就是那么几个州郡吗?”
魏溪淡淡的道:“别的地方也有堤坝,别的地方也有水灾,可是别的州郡偏生年年都安然无恙,这与当地的父母官有关,也于当地的水土有关,当然,堤坝坚固与否也有很大的关系。”
说到底,不过是贪官贪了修堤的银子,堤坝粗制滥造,坏了民生而已。
秦衍之思索了一会儿,就让人宣了工部尚书来。
说这工部尚书也是这两年升职上来的的,原本只是一个四品官儿,后来被朝廷下放去各个州郡将学馆。人嘛,就怕有才学,所谓金子迟早会发光,这位工部尚书就是靠着盖学馆,替朝廷省了不少银子。去一个州郡,就省一笔,连同跟他合作的地方官员也得到了不少的褒奖。恩,将当地的船坞改成学馆就是他的手笔,还有在千年老树上盖鸟窝做学馆也是他的拿手好戏。最初他其实是被同僚排挤,专门把他调任那些贫苦之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盖房子,民众难以驯服,读书的人少,结果反而成就了他。所以,皇帝一有什么涉及建设方面的事儿就专门找他。
秦衍之当了多年皇帝,吩咐人做事那是十分的简单粗暴,直接说:“朕给你一个月期限,你去患了水灾的地方看看,把水患的根由给朕找出来。”把魏溪方才的那一番演示口述了一遍。
工部尚书善于动手不动口,听了皇帝的话脑中就活泛开了,道:“这几个地方微臣当年建学馆的时候就去路过,那地儿,怎么说呢,有好几处都是荒地,都是泥沙,一棵树都没有。旱的时候旱死,渴的时候渴死。让微臣说,若是沿路种树,不说别的,堤坝垮塌的可能要少半成。”
秦衍之的目光隐晦的在宁大人身上扫过,只吓得对方噤若寒蝉。皇帝道:“河道沿路经过好几个州,水患的情况应当也不止一种,你去勘探一番,给朕一个解决之道,到时候朕再给你拨银子。”随手又招呼户部尚书,“派个人,去查一查水患当地的官员们的家底,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