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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子爵夫人说。
立即有最讲究的仪仗队走进了套间。有女人,有军官,也有侍从,这些都是平时供亲王夫人使唤的人。
“夫人,”先进来的内侍说,“我们叫醒了昂格伊安公爵大人。他现在可以接见陛下的特使了。”
卡诺尔向康贝夫人看了一眼,清楚表明他本该用声音说出的意思:
“难道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吗?”
卡诺尔的这一目光连同他痛苦心灵上的一切恳求都很容易被子爵夫人理解的。大概出于对卡诺尔所做一切的感激,也许还出于女人慈悲内心深处一贯隐藏的狡黠特性,子爵夫人说:
“把昂格伊安公爵先生引到这里来,先生要在我面前见我的儿子。”
大家赶忙照办.片刻之后,小亲王被领进房中。我们曾经说过,卡诺尔男爵亲眼目睹了亲王夫人动身前准备工作的所有细节,他也看见小亲王的跑动与玩耍,只是没看见小亲王的脸;可是,卡诺尔注意过他的衣服,只是穿着打猎服。他因此想到,眼前的小亲王穿着华丽的衣服,决不是要给他面子。他早就有了想法,即小亲王已经跟随他母亲一起走了,现在这想法几乎已成了事实。他沉默了一会儿,打量着孔代家族亲王爵位的继承人。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失敬的地方,只是嘴角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淡淡讥笑。
“我很高兴,”卡诺尔鞠躬道,“有幸向昂格伊安公爵先生表示我的敬意。”
康贝夫人向孩子示意点头还礼,双眼一直盯着她的孩子按她的示意行事,好象她认为卡诺尔以很嘲弄的神色注视着这场面的所有细节。
“我的儿子,”她以让卡诺尔震颤的恶声说道,卡诺尔已从子爵夫人嘴唇的动作猜测到,他将成为某种女性背叛行为的牺牲品,“我的儿子,你面前的军官是卡诺尔先生,是陛下派来的,伸出你的手让卡诺尔先生来吻。”
已被勒内训练得懂礼节的皮埃罗―勒内曾向亲王夫人保证由他来调教这个孩子,但因没时间充分练习合适的方式,他伸出手的样子自然不象高贵人,卡诺尔只好在在场人压抑的笑声中在小孩手上吻了一下,甚至一个不如卡诺尔在这方面内行的人,也很容易认出,那举止根本不象贵族所为。“啊!康贝夫人,”卡诺尔内心咕哝道,“你得为我付出这一亲吻的代价!”
他恭敬地在皮埃罗面前鞠躬,感谢他给他的这种荣幸。卡诺尔明白,在最后这道验证项目之后,他不能在一个女人的卧室里呆更久了,于是将脸转向床说:
“夫人,我今晚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我请求您允许我离开。”
“去吧,先生,”克莱尔说,“你看到我们这里很平静,你也可以安稳地睡觉了。”
“在我没出门之前,还请你给我一个恩典,夫人。”
“什么恩典?”康贝夫人不安地问,因为她从男爵的语气上听出,他准备进行报复了。
“请您给我我刚才从你儿子那儿得到的同样恩惠。”
现在轮到子爵夫人不美气了……又没办法拒绝国王派来的军官当着众人的面所提出的礼节性请求。康贝夫人于是将颤抖的手伸给卡诺尔。
卡诺尔走向床前,好象他走向王后的宝座。他用手指抓住康贝夫人伸给他的手,一只腿跪在地上,在这只皮肤细腻、雪白和发抖的手上印上长长的一吻,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出自于尊敬。
“你允许过我,你甚至对我发过誓,”卡诺尔站起来时低声说,“在未通知我之前,你不会离开城堡,我相信你的诺言和誓言。”
“相信就是了,先生,”康贝夫人又倒在枕头上,快昏过去了。
卡诺尔被康贝夫人说话的音调惊得颤抖了一下,他试图从这美人的眼睛里找到证实她给他的希望不致于落空。但是子爵夫人美丽的眼睛紧闭着。
卡诺尔心想,紧锁着的箱子总是装着最珍贵宝物的箱子,因此就离开了他心中的天堂。
很难讲清我们的贵人这天夜里怎样度过的;很难讲清他的守夜与睡眠怎么会成了一个长长的梦幻―他象一个吝裔鬼那样,反复去想他那梦幻般的艳情,象占有了最珍贵的宝物;很难讲清他为了爱情和心血来潮而不顾前途的计划;很难说清他为说服自己的行为而寻找到的理由,疯狂的做法,不管是对正常人还是对疯子。
卡诺尔很迟才入睡,都是几近疯狂的做法。可是人们盼睡着却盼来了极度的狂奋,接下去便是更睡不着。然而,天刚薄明,依稀可见杨树梢,而阳光尚没有照到宽大叶子的睡莲所在的清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