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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乍得像被电击了似地双手一下捂住了脸。有一刻路易斯以为乍得哪儿突发阵痛了呢,他关切地半站起身子,发现乍得胸部震动起伏,意识到老人在努力使自己不大声哭出来。
乍得哽咽地接着说:“这就是为什么,但也不为什么。我这么做跟斯坦尼和摩根这么做的原因一样。摩根在琳达的狗在公路上被撞死后,带着琳达把她的狗埋在了那个坟场里。他的公牛复活后就像疯了一样在草场上追赶小孩,后来摩根用枪把它打死了,可摩根还是带琳达去了那个坟场,他还是那么做了,他还是带琳达去了。”乍得几乎是痛苦地低声说,“路易斯,你到底怎么处理这事呢,上帝啊。”
路易斯惊恐地问:“乍得,你在说什么呢?”
“摩根、斯坦尼这么做和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一样的。人们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控制了他们,因为那个坟场是个秘密的地方,而人们总想把秘密说出去;当人们找到一个似乎是好的理由时,为什么……”乍得把手从脸上拿开,眼睛里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衰老和憔悴的神色看着路易斯说,“为什么不去做呢,人们编出理由来……看起来不错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但大多情况下人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想这么做,或者是因为必须这么做。我爸爸,他没带我去那儿是因为他只是听说过那儿,他自己从没真的去过那儿。斯坦尼去过那儿,他带了我去……而70年过去了……然后……突然……”
乍得摇了摇头,手捂着嘴干咳了几声,说:“听着,路易斯,你听我说,摩根的公牛是我所知道的惟一变得邪恶了的动物。我想拉乌斯克小姐的中国小狗可能咬过一次邮递员,后来,我听说一些别的事……有的动物变得有点恶臭难闻……但斯波特一直是条好狗,只是总有股泥土味。不管给它洗多少次澡,它总是闻走来有股泥土味,不过它是条好狗,后来我妈妈再也没有摸过它不过它还是一条好狗。不过路易斯,要是你今晚把猫带出去弄歹它,我什么话也不会说的。那个地方……它一下就控制了人何……人们会编出这世界上最好的理由……不过路易斯,我可能做错了,我是这么说的,摩根可能做错了,斯坦尼也可能错了。老天,我也不是上帝,不过让死去的能死而复生……就好像自己扮演了上帝一样,不是吗?”
路易斯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要说出的话可能听起来是错的,错误而又残忍:“乍得,我可没有经历过那一切再把猫弄死的。”
乍得喝干了啤酒,然后把酒瓶小心地跟其他空酒瓶放在一起,说:“我想这就是一切了,我已经全说出来了。”
路易斯问:“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乍得说:“我想可以吧。”
路易斯问:“有没有人在那儿埋过人?”
乍得的胳膊猛地抽动了一下,两个啤酒瓶被从桌子上碰落下来,有一个摔在地上碎了。
乍得对路易斯说:“我的老天,没有!有谁会去埋人呢?路易斯,你不想谈论这种事吧!”
路易斯不自在地说:“我只是好奇。”
乍得说:“对有些事好奇的话会得不偿失的。”路易斯第一次觉得乍得看上去年老体弱,仿佛离他自己刚准备好的坟墓不远了。
后来,路易斯回到家里后想起那时乍得的神色不大对。
乍得的神色看起来像在撒谎。
二十七
路易斯直到回到自家的车库里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喝醉了。
车库外边星光暗淡,月影模糊,光线暗得照不出影子,但还可视物。而路易斯走进车库后,眼前一片漆黑。车库里有一把手电筒,但路易斯根本记不起放在哪儿了。他慢慢地摸索着向前走,脚步拖遏,头晕眼花,想着腿可能会碰到什么上划个口子或是踩在玩具上跌倒,害怕女儿和儿子的大型玩具会砸在自己的身上。
小猫在哪儿?他把它放在屋里了吗?
不知怎么他走偏了,撞在墙上,手上扎了个刺,他对空骂了声:“该死!”话刚出口,他意识到自己与其说气得发疯不如说自己吓坏了。整个车库好像转了个个儿,现在他不仅不知道手电筒放哪儿了,而且什么都不清楚在哪儿,连通向厨房的门也找不到了。
他又开始慢慢地向前挪动,手掌像被蜇了似的,他想,盲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这使他想起自己和瑞琪儿一起去听的一场盲人王德尔的音乐会,那是什么时候?6年前吗?好像不可能,不过就是6年前。她那时怀着艾丽,有两个小伙子领着王德尔走向音乐合成器,带着他绕过舞台上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