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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后那人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崔管事才回过神来,他没再理会苦苦哀求的刘嬷嬷,扭头便回到了马边,仰头低声说着什么。
待他说完,马上那人立刻一抖缰绳,催马走了过来,刘嬷嬷仿佛吓呆了,抱着玉华只打哆嗦。
“耀成,你把她抱过来看看。”那人吩咐道。
他骑一匹白色高马,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戴着黑色的幞头,冬日的阳光淡淡的从他身后罩过来,玉华被崔管事抱在怀里,仰头看着,只觉得他异常高大。
崔泽观一看到玉华,便知道她定是自己的血脉,他自幼被人赞为美男子,平日里背着人揽镜自赏的时间,不会比那些爱美的妇人更少,对自己的容貌那是熟悉的很,这孩子五官和自己一模一样,竟然没有一丝蜜儿的影子,只是觉得她长的格外精巧艳丽,不太像一个稚儿。
在玉华被交到崔管事手上之前,刘嬷嬷便急忙在玉华耳边轻声叮嘱,让她一定要念那两句诗给马上的贵人听,如今见玉华似乎被吓到了,只是怔怔的盯着崔泽观看,她虽然着急,却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只是佝偻着身子,立在崔管事身后七八步的地方。
玉华看着崔泽观,隐约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她心里也在犹豫是否要念诗给他听,可看着此人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十分不舒服,又觉得刘嬷嬷先扯谎说带自己看病,又让自己背诗,此事处处透着古怪,虽然娘让自己听刘嬷嬷的,还是先看看再说。
坐在马上,想着自己这阵子在永嘉坊的境遇,崔泽观却不由暗道凑巧,难不成是老天爷送个机会来给自己的?一时间心思纷乱,忽然间瞄到了玉华衣襟前系的丝帕,便吩咐崔成耀解下来递给自己。
那丝帕被赵蜜儿绕着扣袢系的很紧,崔管事只能先解开了玉华的罩衣,玉华被风一吹,不由又是一抖,崔管事想起刘嬷嬷的话,便伸手探了探玉华的额头,果然烫手,连忙向崔泽观禀告了。
崔泽观拿着那丝巾在手里捏了捏,好似下定了决心,对崔管事说道:“先抱到东庄里去,顺便叫个医师来看看。”
崔管事应了一声,小心用那盖布裹住了玉华就要走,玉华顿时急了,她搞不清楚状况,不敢大动,只扭过身子,看着刘嬷嬷,用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大声说道:
“嬷嬷,我们回去吧,我娘也许等急了。”
刘嬷嬷垂着头,只是装聋作哑,玉华心里觉得不好,猜想自己也许遇到娘讲的故事里那些拐子和恶霸了,或许刘嬷嬷本身就是个拐子,反正她是一定不会管自己死活的,她不敢看崔管事的脸,报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说道:
“刘嬷嬷,娘见不到我回去,定会发脾气的,你和这位大伯说说吧。”
“小娘子莫急,嬷嬷累了,我来抱着你,你有些发热,回去叫医师来给你看看,等病好了,我叫人做点心给你吃,你爱吃栗子糕吗?还是桂花糕?可喜欢打秋千?庄子里有架好大的秋千呢。。。。。。”
崔管事见玉华害怕,连忙温言安慰她,身为三老爷崔泽观身边第一体面人,崔耀成生的颇为斯文清秀,他家里小女儿也正好和玉华差不多的年纪,本以为哄个小娃娃,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谁知道玉华好像完全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只是扭身看着刘嬷嬷,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刘嬷嬷,你真不带我回去了吗?”
刘嬷嬷本能的抬起头,见玉华面无表情,只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里一惊,依稀竟然看到了那胡女子的鬼脸一般。
那天,那女人也是这样冷冷的盯着自己,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崔氏女;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命值几个钱吧。。。。。。”
刘嬷嬷脊背一阵发凉,是啊,是她大意了,如果今日这小娘子真的被接进了府里,那可就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主子,这小娘皮历来人小鬼大,若给她记恨上了,今后有意和自己为难,岂不是自作自受。
想到这里,她连忙龇牙笑着走上前来,一边给崔管事使眼色,一边伸手接过了玉华,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娘子,这崔管事是咱们府里说话一等一算数的,你先随他进去,等会子就央告他给你娘请个最好的医师来看病,岂不正正好?”
玉华看了刘嬷嬷一眼,脸上毫无喜色,心里却认定了刘嬷嬷就是把自己卖给拐子了。此时马上的崔泽观已经不耐烦起来,对着崔耀成喝道:“还不赶快走,只管将她抱过来就是,啰嗦些什么?”
崔管事连忙应了,扯着刘婆子就走,此时街上虽然冷清,还是有两三个人的,见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