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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里,这只恶鬼时常会爬到她的身后,用他惯用的方式,洒下天罗地网,铁锁银链,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这一方世界内。
秀锦怕得闭上了眼!
男人注意到她这鸵鸟般的下意识举动,嘴角勾起,像是对她这种反应的淡淡嗤笑。
真是个……容易害怕的胆小鬼。
他用手将她的腰肢搂紧了几寸,手指的指尖刻意搔在她那纤细柔软的腰侧上,一边带着轻松怡然的微笑一边在秀锦浑身绷紧的情况下,缓缓地张嘴,贴着秀锦的耳畔低沉出声:“胆小鬼……这样都害怕,以后可要怎么办?”
胆小鬼!
从这个男人的口中也说出了“胆小鬼”这个名称!
秀锦忽然不抖了,却感觉到浑身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能不能不要总说她是胆小鬼!
她知道!
秀锦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委屈又不甘地叫道。
她也不想当胆小鬼,她在兰家的时候,虽然笨,但父亲母亲都疼着,大姐姐也照顾着,活得开开心心,偶尔才会有那么点忧虑,不外乎是到了年纪要谈婚论嫁。可这些,秀锦知道她是能学得会的。
可是这个地方不同。
容嬷嬷说,这是一个来不及让你去学习的地方。
所谓的礼仪教养是踏进来的第一步,而秀锦连第一步都学得磕磕绊绊,惊心动魄,更别提说那些未知的,不知突然间就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危险!以秀锦的脑袋瓜子和对应能力,根本就来不及去看清这些危机,想必已经被套牢诛杀。
能走到这一步,大概就如尤姑姑所说,是老天赐予的好运罢!
然而好运是一时的,路那样漫长,终究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即便上一秒秀锦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自己一定能成功,但下一秒,总有这个那个的谁轻易来一句“胆小鬼”,就立即便将秀锦从金凤凰的梦境里给打落到野山鸡的现实里。
她知道现实是残酷的,知道自己的胆子就和金针菇那么小,更知道她很笨很笨,笨到总是连一些最微小的细节都做不到……但她,她真的有努力去学。人家说笨鸟先飞,笨鸟先飞,可笨鸟的人生道路上如果有像叶妗兰或者这个男人一样的人总是时常在身边打击的话,笨鸟的热情也会一点点散去吧?
秀锦这只家养的笨鸟,刚充满的燃气,就被主人玩笑似的拿一盆冷水给浇熄,即便知道主人的行径如此可恶,但作为家养宠物,秀锦能怎么样呢?
可怜的二姑娘只好耷拉着脑袋,即便承受着“胆小鬼”这个称呼对她的摧折,一脸的心灰意冷。
忽然,身子又被后面的人用双手给环住。
秀锦吓了一跳,迟钝的神经竟敏感地跳动了一下。
只看到男人的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小巧又挺翘,让他靠得非常方便。
男人本是灰黑色的瞳孔此刻像是蒙上一层光,泛着莹润的晕痕,他笑眯眯地盯着他亲自选中的新宠物,轻轻地道:“你这颗看起来笨得无可救药的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了?”
笨得无可救药的小脑袋瓜?
这是怎样直接的鄙视!
秀锦内心一股愤怒升起,但不到一秒迅速熄灭。
谁叫说出这种话的人,是当、今、皇、帝!
秀锦强行浇灭了心中被蔑视的愤愤之火,拿眼睛看向他,木板地说了句:“回皇上的话,什么都没想。”
“你在骗朕。”
他突然的严肃让秀锦又吓一跳。
前一刻还微笑的人,骤然改变态度,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特别是,本来就对他抱有恐惧之心的秀锦!
秀锦结结巴巴地道:“回、回皇上的话,秀、秀锦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想。”
“吓你的。”他转眼又笑起来,随后还用手摸了摸秀锦呆愣住的脸孔,深邃的眼珠子里头仿佛蕴藏了无数的彩光,唯有勇士才能够剥开他这层晦暗色的皮囊,将其中的无限光华都显露出来。
想当然,秀锦不可能是这个勇士。
她看不出男人掩藏的光彩。
秀锦只看到他的眼睛里面,透出的是危机!
巨大危机!
或者说,这个男人,就是危机!
秀锦一边害怕地想,男人一边温和地笑。
笑了一阵,摸着秀锦脸蛋的手停了下来。
他眼神定定,注视秀锦,道:“你这个小东西,其实心底里十分地害怕朕,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