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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走来,穆站直身体,那个人也看见他,摆了一下手示意后径直朝骞牧迟走去。
脚步声停在身后,骞牧迟也没有动一下,反而是水池里的倒影将身后的人映的清楚。
“你受伤了?”骞牧迟没什么精神,语气沉沉的看着水面。
“小伤而已。”苏伊文低头看了一下用绳挂在脖子上的胳膊,他的额头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脸上也贴着医用胶布。
“你也知道对不对?”骞牧迟又问。
“知道。”苏伊文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刚刚回来赫瑟尔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庄园。
原本赫瑟尔禁止苏伊文打扰骞牧迟,但他并不认为让这小东西一个人独处就能把所有事都想通。
骞牧迟又将头埋进双膝,被手臂环住。
苏伊文反身坐在他身边的水池上,用没有伤的右手点燃一根烟。
“为什么是我。”骞牧迟闷闷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不接受现实?你在害怕什么?还是抗拒什么?”苏伊文很深奥的问。
“是不是人有什么不同吗?”苏伊文说,“‘人’对于你来说哪里重要,血统高贵?品行良好?除了人以外的智慧生物都是低等种族?令人作呕?”
“我不是这个意思。”骞牧迟马上抬起头解释。
“那就不是种族的问题。”苏伊文轻松的说,“骞家对你关心百倍生活幸福,你在这里受尽苦难生不如死?”
“当然不是,我在这里更自由,你们对我都很好。”骞牧迟如实地说。
“看来也不是生活环境的因素。”苏伊文的语气依旧游刃有余。
骞牧迟变得沉默,不论是物质环境还是精神环境他都更喜欢选择这个“世界”,那么心里的苦闷和沮丧又是因为什么?
“你的内心还保留着身为驱魔师的荣耀,还在心里的最底线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苏伊文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
骞牧迟的心里还像被戳中了什么,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涌上来,他静静地看着苏伊文。
“你会有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你在驱魔师的环境中长大,他们灌输给你的就是这种生活,就是这种本不属于你的生活,如果你换作在我们身边长大,此刻你会以自己为荣,这只是观念的问题。”苏伊文吸烟的动作很有成熟男人的美感。
“你让我抛弃过去十几年的人生观去接受新的身份?”想到这,骞牧迟难以接受。
“你过去的生活也不是尽善尽美不是吗?如果你愿意生活在骞家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跟我们在一起?”苏伊文反问。
“那是因为……”
“……你是被抓来的,”苏伊文接话,“不错,可如果你真的想逃走难道会做不到吗?”
骞牧迟语塞。
没错,他不就成功逃跑过一次吗?只是最后他自己又选择回来罢了。
“骞家,还有我的家人。”母亲的面孔又一次闪过骞牧迟的脑中,尽管他知道自己从昨晚开始已经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心里念起“母亲”这个词的时候,那个绝望呼喊自己的声音依旧会第一时间在耳边回荡。
“骞章关着的女人不是你妈妈。”苏伊文面无表情的说。
“你怎么知道?”骞牧迟十分惊讶的看着他。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苏伊文并不想解释。
“她是我的妈妈,我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忘记骞家,放弃驱魔师的身份,但是我不能丢下她。”
“十年前你不过五岁,难道现在还记得那点母子亲情?”
骞牧迟并不记得很多,父母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那天从符里听到母亲嘶声力竭的声音,他也痛彻心扉。
那种因绝望而不顾一切的嘶喊就像是对残忍现实的控诉,是一个母亲因为失去挚爱的孩子后悲愤欲死的怒吼,是痛苦臣服的哀求,她的愿望很卑微,只是想要回她最爱的孩子,那种声音任谁听到都会心酸叹息,更何况是自己。
“她是我的母亲,没人能取代。”骞牧迟语气果断,比起齐拉格夫人,他依旧想选择这个母亲。
“你接受不了身世只是因为那个人类母亲?”苏伊文问他。
骞牧迟停顿一下,他试着让自己联想,如果母亲早就去世,或者自己不知道她还活着,那么他知道自己是齐拉格夫人孩子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骞长的脸在心里一闪而过,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