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鹧鸪天》(第1/3 页)
鹧鸪天,词牌名,取自唐人的诗“春游鸡鹿塞,家在鹧鸪天”,又名思佳客和思越人等,此调五十五字,比七言律诗少一个字,其定格作品为北宋词人晏几道的《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通过对比可知,就是就七言律诗的第五句拆分为两个三字小段。词人晏几道以《鹧鸪天》留有多首经典作品,其中该词牌名定格作品,是他抒发你侬我侬情感的代表作,这首作品尤其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曾经在爱情里滋润过的饮食男女,或者有过爱的死去活来经验的朋友,想必会喜欢这样的词。该词牌名下,贺铸的《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和辛弃疾的《鹧鸪天·送人》,倒是值得细细品味一番,当然一些稍有名气的大词人苏轼、李清照等人也以该词牌名创有佳作。
贺铸,北宋词人,贵族出身,宋太祖赵匡胤的贺皇后娘家族孙,是唐代著名诗人贺知章的后代,宋史记载他身高七尺,面色铁青,眉目耸拔,其貌不扬,总是长相不尽如人意,可能比电视剧中的包黑炭还黑,故被称为贺鬼头。出身贵族又迎娶了皇室宗亲的女儿,这种身份非但没有裨益他的仕途,有可能甚至是仕途的绊脚石,因为东汉以后历代王朝规避外戚干政的弊端,多对外戚的政治待遇素有压制的规定要求,多给优厚的虚职待遇而不赋予实权,从而使得贺铸只能担任一些低级官职。《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是贺铸悼念亡妻赵氏的作品,悼念诗词中,元稹的《离思》以及被纳入教材中的苏轼作品《江城子》,是相对流传甚广的代表作,而贺铸的这首悼亡词最大的不同是,通过描写生活场景的无法恢复来诠释他对亡妻的思念。
《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
(宋)贺铸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年过半百的贺铸,还是辗转各地担任低级官职,抑郁不得志,闲居苏州期间,相濡以沫的妻子亡故,重游故地,追忆起甘苦与共的亡妻,甚感物是人非,遂作一词寄托哀思,殊不知这首词成为宋词中不可多得的悼亡诗歌名篇。词意是,再次来到苏州阊门,感觉到万事皆非,曾与我同来的妻子却没有与我同时归来,我像遭到霜雪打的梧桐半死不活,又似白头的鸳鸯独自倦飞,流连在曾经同住的旧居,又徘徊于新坟,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听着窗外的凄风苦雨,愁绪万千,今后还能有谁为我深夜挑灯缝补衣服。从大意来看,贺铸与夫人赵氏应该感情很深的典范夫妻,贺铸曾将他们的幸福婚姻诉诸笔端,也留有赞扬妻子贤惠勤劳的词作。作为贵族阶层,按理说应该无需自己亲自动手缝补衣物,而贤惠勤劳的赵氏在跟随在京城外地任职的贺铸时,提前为贺铸缝补冬日的衣物,这一生活情景使得贺铸大为感动并深刻的烙印在心里,这样的经历也是贺铸能在词作中道出名句的切身体验之辞。
出身名门的他和出生皇室宗亲的妻子,生活中相濡以沫,很少像普通家庭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贺铸在外任职,作为贤内助的妻子夫唱妇和,关键时候对丈夫非常贴心,提前缝补过冬的衣服。缝补衣物,可能现代人很少经历这样的场景,在古代却是最基本的女人活,唐代诗人孟郊的名作《游子吟》中的“临行密密缝”也反应出古人针线活较为常见,但是也就他们把这等针线活描写的深刻隽永,是细节见真情的代表之作,亦是作者真情的自然流露。全词写的沉痛感人,作者将自己描述的像半死的梧桐和失伴飞的鸳鸯,在旧居流连不已,在妻子坟前徘徊,独自躺着床上听着烦人的雨声,不禁悲痛的追忆妻子昔日为他缝补衣服的点点滴滴。针线活对于新生代而言已成为传说,古人们常见的事物现在只能在历史文物类博物馆可见,对古人及老一辈的俗语“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能理解的话,想必能深刻理解贺铸这首词的艺术感染力。
唐代诗人元稹留有悼亡名作《离思其四》,意象用字,写的朦胧迷离,让一般读者觉得不知其所谓,而贺铸这首词浅显易懂,贴近生活气息,在生活里表现真情。苏轼悼亡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描写的感人至深,用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等一些列悲伤词语堆砌,似乎是有发挥他的文艺才华而强迫追忆亡妻的意味,简单而言便是触景伤情突然想到了曾经甘甜与共的妻子,需作词以寄哀思一番。妻子逝去十年后会有追忆思念,人之常情,但是对于渣男代表的词人苏轼,不乏新妻和众多歌姬的陪伴,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