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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阿奴什么也不管了,将族里的事物托给舅舅伽尔,伽尔很惊愕。阿奴说道:“阿妈在的时候,其实族务就是舅舅管的吧?”
伽尔不知道阿奴的用意,只是看着她,阿奴说道:“现在你继续管一阵可好?我有事分不开身。”
伽尔迟疑半晌,后面阿罗说道:“我来管行不行?”
阿奴知道阿罗在打圆场,他管事,伽尔心疼他,肯定不放心。她当下点头答应,拎起一袋子羊毛和搜集来的牦牛绒,叫上会纺线的十二的情人斐荅,找沈家人和阿波去了。
沈青娘看见阿奴削的圆滚滚的竹针很好奇,拿着麻线按阿奴教的打了几行,觉得不错,兴致勃勃的开始织起来。
阿奴几人则将牦牛绒用热水浸泡几遍去掉一点油脂,洗掉杂物,晒干后,用羊毛梳子梳理的蓬松,再将它纺成线。阿奴试了试,以前她也就是手工课上学了一点,现在织了一小片看过去都是大小眼,阿奴很不好意思:“我以前看见别人织的很平整漂亮。”
斐荅和尧娑过来看看就会了,这也不难,两人手巧,不一会儿就掌握了节奏,织出来的针眼很均匀。阿奴拿出几张画,要求他们照着图上的款式编织。她们都没有见过这种衣服样式,那是阿奴根据现代男子的毛衣款式画出来的,她也选了一张图慢慢的一针一针的织,一点点的回忆编织毛衣的手法。
十天后,阿奴将衣片织好,再像缝衣服一样缝在一起,很轻,穿起来很暖和,就是不好看,阿奴尴尬的笑笑,只有希望沈青娘等人能够无师自通。
就这样慢慢摸索,半个月后,总算织出一件像样的男子牦牛绒上衣,比羊毛毡做的衣服更加轻柔,就是颜色暗沉,不好着色,只适合男子。
阿奴又拿来已经染成鹅黄色的羊毛线,这回快多了,大家分工,一天就织好了衣片,缝合后是一件开襟羊毛衫,阿奴又叫人在衣襟上用挑针绣了一溜粉绿色的圣树纹。鹅黄粉绿,颜色十分清新,沈青娘穿起来像个大学生。
远处青山碧水,近处竹楼小轩窗,一个民国时期的江南丽人款款而来,阿奴看得痴然落泪,然而时光已然颠倒。
随后几天,阿奴沉溺在往日时光,慢慢地画出一幅幅仕女图,画得都是沈青娘,穿着后世的衣衫,或梳着发髻、或结长辫,或旗袍,或西式裙装,或骑装马裤。。。阿奴以前就喜欢拿着铅笔画仕女图,现在有名师教导,画工精进不少。新汉贵族之间流行奇装异服,甚至还有乞丐装的,沈嘉木对服装款式倒没意见,指出画技的不足之后,同时承认画的极美。
几十张图连沈青娘自己也看得呆了:“我有这么美?”
阿奴和沈家人异口同声:“当然。”沈青娘满身秀雅,是个活脱脱的江南美女。
阿奴问沈青娘能否做出图上这些款式,她说试试,她也很好奇真正做出来后是什么样子。
阿奴带着沈青娘检查了一下仓库里不多的布料,上次被洪水冲走了一下,剩下的泡得发黄,全部拿出来清洗晾晒过。沈青娘翻出一匹真红地宝花纹锦,见上面颜色都褪了,经过一个雨季,布头还有些发霉,她叹道:“这个怕有几十年了吧?”她虽出生不富裕,但是后来跟着沈浙和沈纨父女也见识不少,钱塘沈家是做丝绸起家的,沈纨对此十分精通,连带沈青娘对各种绫罗绸缎纱绢锦绡也十分熟悉。这种宝花雍容华贵,百年前很流行,本朝开国后,渐渐流行起淡雅的写生折枝花纹,这种花纹她只在沈家的样品里见过。
阿奴笑道:“这不知道哪来的,族里的人日日劳作,这种花里胡哨的布料做了衣服也没人穿,所以一直放着。”沈青娘想想放着可惜了,比照图样,见这匹宝花锦虽然颜色褪的厉害,但是只有布头坏了,别的还是很结实,反正也是试做,就先拿了,又挑了一匹乳白色的折枝海棠花缎。
尧娑,斐荅等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图,惊叹之余,跟着沈青娘飞针走线,更多的阿依族女子也闻风而来,一个针线班子做起衣服来效率惊人,照着沈青娘的身材,大伙儿摸索着三天就做好了一条乳白色的欧式宫廷窄袖长裙,又用真红锦做了件短袖外罩袍,沈青娘看了笑道:“这个倒像是褙子。”
她穿起来有些羞涩,因为上半身紧窄曲线毕露,裙子倒是很宽大,裙摆垂地,走起来摇曳生姿。胆大的阿依族姑娘们反而爱上了这种袍服,夏天热时,她们都穿短袖短裙露胳膊露腿的,阿依族的情歌还经常热辣辣的赞美女子身材。有几个心急的马上试穿,她们五官比沈青娘更为立体,穿起来反而更合适,颇有几分西方宫廷仕女的味道